塑像

獻歌十八大——“向雷鋒同誌學習”特輯

作者:侯國鋒

侯國鋒,1944年3月出生。1983年開始從事小說創作,曾進修於魯迅文學院。在國內文學刊物發表小說一百多萬字。2005年出版長篇小說“峻嶺風雲”三部曲《滴血石》《燃燒石》《擎天石》計八十五萬字。2011年出版發行《侯國鋒文集》共八卷,二百三十萬字。國家二級作家。

世界上的塑像如同夜空的繁星,數也數不清。當五星紅旗飄揚在神州上空以後,共和國擁有塑像最多的是兩位湖南人——偉大領袖毛澤東和共產主義戰士雷鋒。

提起雷鋒,人們腦海中總會浮現出身穿黃軍裝、英姿颯爽的解放軍戰士形象。很少有人知道雷鋒在入伍前曾是鞍鋼產業大軍的一員,在化工總廠當了八個多月的推土機手,在鞍鋼弓長嶺鐵礦焦化廠工作了一百四十二天。

2012年2月26日,崖畔的達紫香在料峭春寒中綻開了笑臉。工人形象的雷鋒青銅塑像在遼陽市弓長嶺區揭幕。塑像由沈陽九一八設計展覽中心製作,總高度5.9米,底座1.9米,象征正值十九歲青春年華的雷鋒1959年來到弓長嶺。

這是我國目前唯一的工人雷鋒塑像。我抬頭仰望,雷鋒身穿工作服,背著工具袋,闊步向前。微笑的臉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兩隻深邃的眼睛,充滿豪情地凝視遠方。

哦,我讀懂了,雷鋒凝眸處是焦化廠遺址,是他當兵後一直魂牽夢縈的地方。

雷鋒永遠不會忘記,從鞍鋼來到弓長嶺,巨大的環境落差使有些人吵鬧著要回總廠。職工居住在動遷戶遺留的土民房,伴隨疲勞一起入夢的,還有屋頂漏雨的滴答聲。食堂是臨時搭建的席棚子,陪同粗糧一並入口的,還有裹挾著灰塵的冷風。廠房正在修建,建築群如拔節的高粱“吱吱”地往上長。本廠工人無論什麼工種,隻能幹力工活。他這個技術嫻熟的推土機手被編入青年突擊隊任組長,承擔修建職工臨時宿舍的任務,整天扛木料、運石頭及挑水和泥。初冬時節,凍土與水不能交融,和出的泥疙疙瘩瘩,用手撚開,雞蛋大的土塊裏全是幹土麵兒,根本抹不上牆。情急之下,他光腳踏入土堆,像兒時“踩大醬”一樣攪拌。兩腳糊滿帶冰碴兒的泥,雙腿凍得紫裏透青,臉上卻洋溢著醉人的笑。他鼓勵的眼神把同伴們都“勾”進刺骨的泥土裏,挎著胳膊像在篝火旁跳集體舞。

雷鋒永遠不會忘記,磚牆砌得越快、砌得越高越不方便運料。他研製了“橫杆吊鬥”。立柱支點上鑽孔,穿螺絲,再把長長的橫杆兒與柱子連接在一起。橫杆兒頂端懸吊建築材料,末端垂條繩子,隻要牽動繩子,可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移動,哪兒用料就送到哪兒。無論吊泥、吊磚、吊瓦都得心應手,工人們再也不用踏著跳板上上下下運料,大大加快了施工進度。天氣越來越冷,早晚已開始結冰。樹葉幾乎掉光了,殘餘的經寒風一吹,也猝然脫離母體,像受了驚嚇的麻雀,在空中亂飛,最後落在某個角落裏。偏偏在這個時候,打地基的石頭用完了,他和葉連森發現離工地不遠的小河溝裏有不少石頭,兩個人挽起褲腳,踏碎岸邊的薄冰下水撈。水深的地方沒膝蓋,凍得腿腳腫脹、麻木,他倆咬著牙,堅持把石頭一塊一塊往岸上搬。

雷鋒永遠不會忘記,老天爺一變臉,初冬之夜竟然下起一場大雨。建築煉焦爐工地上,還散放著七千二百袋450#高標號水泥呢!他跑到宿舍拿起被褥去苫水泥。李維信被驚醒後把同寢室的人都領來了,有的拿葦席,有的拿雨衣,緊張地忙碌起來。他見人手不夠,發動了二十多個小夥子,能蓋的就蓋,實在沒東西蓋的就往庫房裏抬,每袋水泥一百斤,像李維信體力好的人,用胳肢窩夾起來就走,他得挑摞得齊肩的“就高”扛,否則就得兩個人抬起來給他搭在肩膀上才行。扛過三十袋,他雙腿打顫,膝蓋發軟,像踩在棉花上。嗓子眼兒熱辣辣的,心都快從胸膛裏蹦出來了。汗水混雜著冰冷的雨水,一起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