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要三者保持平衡又談何容易,如今乃是因為靈帝餘威,作為調和劑一般的存在,方才使得他們安穩一些,但靈帝隻要一死,他們又怎會放過奪權之機?
“三權之間為何會平衡?陛下自是知道,不過兵權爾!於此,臣不得不佩服陛下立西園新軍之策。大將軍之軍權雖被分化,然其於軍中之影響可謂無人可比。”
“潘師,不若將大將軍引入皇宮殺之?”劉協不愧是自幼聰慧,不到九歲的年紀竟然已經知道打打殺殺。
“胡鬧!”靈帝一聽自是喝到,劉協之言,他又豈會沒有想過,然如今之勢卻早已騎虎難下,若是何進一死,則其手下定亂,屆時恐怕亦是大漢之禍。
“協殿下之言所言甚是,陛下雖想到大將軍一死其手下會亂,然若是有一軍威甚高之人。待得大將軍死後,重整其軍,然後陛下又推出幾替罪之人,雙管其下,當可平息事態。”
靈帝一聽,先是皺眉,隨後自是相同潘鳳之意。其所言,乃是引何進入宮,然後布刀斧手殺之,而後自是拉出幾個替罪羊頂缸,屆時若是有一個德高望重之人出來,自是能夠將此亂事平息。至於這頂缸之人,必須得是於宮中權利甚大,且與何進有隙之人,如此一來最適合的自然就是十常侍。
此一計,若是行通,則宦官與外戚之勢力盡皆鏟除,自是絕妙之手法,然世族又如何處之?屆時宦官、外戚一除,世族定會一支獨大,又有何人可以製衡於他?
“你之意朕知已,然……”靈帝自是深思其中要害。
見靈帝遲疑,潘鳳接著道:“陛下便是恐此平衡一旦打破,則世族之權獨大罷了,然世族又豈是一繩上的螞蚱?屆時隻需再讓其自己形成另一股平衡,待得兩位殿下中為天子之人長成之後,緩緩攬權於手,則朝堂之上可定。”
靈帝深吸一口氣,卻是引來一陣咳嗽,隻是微微行了這幾步,腦中多耗費了些精力,這身體就感到異常的疲乏。
待靈帝走回自己位上坐下,思考著其中厲害關係,整個屋中頓時安靜無比,隻有幾人呼吸之聲。
“何人可在何進死後收掌其兵?”
忽的,靈帝首先打破平靜,問道。
“以臣之見,大漢有二人於軍中威望可替大將軍,一為槐裏侯,左車騎將軍皇甫嵩皇甫義真!二為錢塘侯,右車騎將軍朱雋朱公偉。槐裏侯奉命圍剿黃巾,有大功,軍中之威望比之大將軍亦是不差,錢塘侯亦是如此。”
“皇甫嵩、朱雋?”
靈帝自是深思此二人之作為,誰又能肯定此二人得權之後不會是又一個何進?
潘鳳心裏對此計雖有些信心,然其亦是知道此計十分之險,不說能否成功,便是成功後,能夠分化各世族,這天下又能夠等得了小皇帝攬權之時?
“陛下,臣其實有一言,言之恐觸怒陛下。”
“朕已說無論何言皆赦你無罪。”靈帝一聽,心中竟然有一種喜悅之感,每每潘鳳有讓其有怒之言語,反是其心中最好之言。
“以臣觀之,恐怕如今天下離亂已經不遠,陛下當初為平黃巾之亂,使地方之權甚重,地方之官恐早已擁兵自重,哪怕京師****,地方之上亦不會有勤王之師,隻會坐觀京中之亂,以行渾水摸魚之道。”不說那些所謂的地方官員,便是皇親國戚又有什麼不同?京師****,又有何人會進京勤王?
“此言何意!莫非天下無忠於我大漢之人?咳~皆是那些,咳~不忠不義之徒!”靈帝聽罷自是大怒,潘鳳之言,自是說他所行之錯誤,恨不得直接便將他拉出去斬了,咳嗽亦是更加急促,然見潘鳳仍舊無有所動,所思片刻卻也明白其心中所想,乃歎了口氣,言道:“也罷也罷!朕便承認當初之舉乃是亂世之本,朕誤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