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機於洛陽呆了有些時日,其雖醉心於醫道,然對當今時事亦有些關心,如何不知潘鳳與董卓之事?
對於董卓,張機於心中卻是沒有什麼厭惡,他早年雖曾為長沙太守,於治下名聲極好。但其於長沙太守之時又怎會不知朝廷險惡,而正是因為劉宏昏庸,使得民間生靈塗炭,釀出許多禍事。
張機一生奉獻於醫道,有救民之疾苦之心,若非是劉宏病重,張機念其乃是一國之君,又怎會千裏迢迢自南陽而來?
“不知潘尚書見張機有何要事?”張機見潘鳳卻是施以平民之禮,顯示對潘鳳的尊敬。畢竟潘鳳當初所進言的輔國三策對民間幫助極大,如今雖未言萬民皆有肉食,但比之當初餓殍遍地,甚至人人相食卻要的多。
潘鳳見張機對自己施禮,感到受寵若驚,偶然見屋中包裹皆已經收拾好,疑道:“張先生欲要遠行,為何這般?”
“張機奉先帝之命入京,然如今先帝已亡,留之無益,不妨早日回南陽,亦可為民醫病,盡微薄之力。”
郭嘉與戲誌才二人本不解潘鳳為何帶他二人來此處,如今聽得張機之言亦是深感敬佩。便是此等為民之心,亦是值得他們尊敬。
忽的,張機瞥見戲誌才模樣,卻是一聲驚疑,行至他的身邊,仔細觀察。
戲誌才又何曾被一個大男人如此觀看,自是尷尬不已,方想言語,那張機便搖了搖頭道:“病入骨髓矣!”
“此乃何意?”戲誌才自是不喜,哪有人一見麵就說人病入骨髓的?
然而潘鳳見張仲景模樣卻是一驚,他今日來此的目的就是想讓他為戲誌才與郭嘉二人看病,如今卻從張機口中得知戲誌才已病入骨髓,怎能不感到鬱悶?
張機亦是連連向戲誌才道歉,言道:“此非張機戲言,乃是閣下當真已經身患重病,若再不早治,恐活不過兩年。敢問你近日是否有胸悶、腹痛之狀?”
戲誌才原本亦是以為張機所言乃是戲言,然聽其如此一說,思及平日夜間時常腹痛難忍亦是驚出一身冷汗。
潘鳳、郭嘉二人聽罷亦是趕忙同聲言道:“先生可有治病之法?”
張機聽罷卻是搖了搖頭:“某所善者乃是風寒之症,雖於此病亦有些許辦法,但恐怕隻可治標不可治本,隻是徒勞延命幾年罷了。”
不想戲誌才聽罷卻大笑起來,對著潘鳳、郭嘉二人說道:“無雙、奉孝何必如此,想來當是張先生看錯,絕無此事,絕無此事。我等暫且歸去。”
然隻有其自己心中才知張機所言分毫不差,平日裏自己亦是知道自己身體之狀況,然如今說出,心中又如何能夠不感到淒然。
“誌才!”潘鳳一把將戲誌才抓住吼道。隨後向張仲景一拜,說道:“懇請先生救其一命,潘鳳自當厚報。”
戲誌才又何時見過潘鳳如此發怒的樣子,立於一旁不再言語。
而見張機仍舊遲疑,郭嘉亦是上前拜道:“懇請先生救誌才一命!”
張機想將二人扶起,然其不過隻是一文弱醫生,又如何能扶起潘鳳那種天賦異稟的大漢,隻能歎氣道:“非是某不願盡力,誠乃無能為力。你二位既如此,某自盡力便是。”
“奉孝、無雙。”
潘鳳與郭嘉二人卻是不理會一旁的戲誌才,對張機再次拜謝。
“先生,我等此時便啟程回南陽?”
正當潘鳳等人於張機屋中之時,門外卻走入一八尺中年大漢。
其一見潘鳳等人亦是一驚,後更是盯著潘鳳,仿佛看著什麼獵物一般。
潘鳳亦是感到這大漢身上傳出的強烈壓迫感,若非其目的隻是自己一人,恐怕身邊郭嘉、戲誌才皆會被此氣勢所壓。
能夠如此輕易控製自己身上氣勢,此人當真是一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