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森的毒箭刺的體無完膚的小綠看著安森薄薄的嘴唇不停地快速地翻飛,一腔委屈與愁怨不合時宜地從全身每個毛孔鑽了出來。明明是在和敵人激烈舌戰中啊,怎麼就突然之間悲從中來了呢。小綠覺得心好累,突然之間眼淚奪眶而出,像流星刹那劃過天際般掠過小綠光滑的臉頰。“你這姑娘,我怎麼說你好呢,你就一個東北傻大妞,你看你把我踹的,現在一大聲說話我肋骨還疼呢,那前兩天呼吸都疼,你……”壞了,光顧著自己痛快嘴了,沒發現把人家姑娘給罵哭了。這姑娘看著挺皮實的呀,怎麼心靈這麼脆弱呢,我也沒說什麼呀!安森連忙勸小綠,“呃,你別哭了,我不說你了啊!”誰知道不勸倒好,一勸小綠更覺得委屈了,嗚嗚地哭著蹲在了地上。路人都在好奇,這帥哥是怎麼欺負這小姑娘了,蹲地上哭的這麼傷心,有好事的大媽正打算拔刀相助,衝著安森躍躍欲試。安森一見這場麵,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便去拉小綠的胳膊想把她拉起來。這一拉,才發現這姑娘看著骨架子挺大,手臂卻是這樣的瘦弱。安森怕拉疼她,伸手扶住她的雙肩把她扶起來,一邊胡亂地哄著,“別哭了,有事咱回家說啊!”一邊向圍觀群眾解釋,“我妹妹,受了點刺激,精神不太好~”這缺德玩意這時候還不忘記挖苦小綠。小綠哭得正暢快,也沒聽清安森說了什麼,自顧自地閉著眼睛隻是哇哇大哭。安森一看小綠並沒有反抗,於是連哄帶騙地把小綠塞進了前座。
上了車,小綠仍然在哭,安森心說她一定不是跟我生這麼大氣,自己這幾句話真不至於哭成這樣,不過女人這種生物太可怕了,連哭都這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下次可不能再和女人鬥嘴了。安森看著小綠絲毫沒有要係安全帶的意思,輕輕地搖了搖頭,無奈地伸出手拉過安全帶來給她扣上。目光掠過小綠潔白裙子上大片刺眼的汙跡時,安森還是沒來由地心虛了一下,也許真的是自己著急見客戶的時候沒注意濺了她一身吧。不過究竟是丟了什麼工作讓她這麼在意,竟然哭成這個樣子呢?安森看著小綠源源不斷的眼淚,突然覺得有些自責,心煩意亂地發動車子。生平第一次罵過人之後,心情卻這麼不爽,這感覺太壞了,安森猛踩了一腳油門,煩惱仿佛被遠遠地拋到了身後。
安森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隻好把車停在了高爾夫球場的停車場。不敢問仍然在抽泣的小綠住在哪裏,隻好默默地拿出手機看冷笑話。烏雲終於不再湧動,以遮天蔽日之勢逼近,隆隆地雷聲過後,大雨終於傾盆而下。沒有帶傘的行人急匆匆地找地方避雨,帶傘的人們也並沒有好到哪兒去,因為狂風大作中根本抓不住傘,隻好放棄抵抗,也跑去避雨。一時間,大街上空無一人。隻有無處可逃的車子,在大雨中艱難前行。雨點急促地敲打著車身,偶爾幾滴大個兒的雨點砸在車頂上,發出低沉的悶悶的鼓聲。車裏的冷氣開的太足,小綠又髒又濕的裙子冰涼地貼在她的皮膚上,在旁若無人地痛哭了許久之後,小綠用更加尷尬的一個大噴嚏終結了之前的尷尬。“啊~嚏~~”猛烈且悠長的噴嚏嚇了安森一跳,一個噴嚏居然能被她打的這麼銷魂,也真是醉了。不過看在自己是人家姑娘痛哭的導火索的份兒上,他還是馬上收起了驚訝的表情,裝作已經完全忘記了兩人剛剛激烈的辯論,十分紳士的連忙把空調溫度調高,“你住哪兒?雨停了我就送你回家吧!”小綠一看安森主動給了台階,索性就坡下驢吧。於是特別大氣的沒有再提之前激烈爭吵的事情,低聲報出了自己家的地址。廣播裏李泉的聲線被雨聲幹擾的斷斷續續,但因為那首歌小綠很喜歡,小綠清楚地知道他唱的每一個字。“看著天亮/生活又開始重複/想著你啊/現在正睡得熟/把窗打開啦/太陽漸漸吐露/出門去吧/開始走一天的路/看著天涼/心裏有一點無助/想著你啊/對我從不在乎/把窗打開啦/風吹得我想哭/出門去吧/目標迷迷糊糊/愛的太坦露/味道很苦/想的太清楚/心裏很苦/對你太付出/結果很苦/一切沒緣故/一切停不住/我/覺得/自己很苦”。兩人再沒有說話,在沉默中靜靜地等待著這疾風驟雨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