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愛情是幸福的,是妙不可言的,對於許忠義來說,他也算是朦朦朧朧體驗過了,尤其是見到小丫頭的時候,從內心深處便能湧出一股強烈地衝動。
這種衝動是排他的,是除了對方,再也容不下別人的。女中那麼多花季少女,在許副專員眼中全成了擺設,把她們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個蘭心蕙質的小丫頭。
他為再次見到小丫頭而感到興奮,哪怕是看到對方那皺起的彎眉,也就足夠了、滿足了。至於小丫頭是怎麼想,那完全不在他考慮之內。和是否喜歡自己相比,她的幸福和快樂,才是重中之重。
“你跟她說什麼了?啊?”在棋社一碰頭,老孟就忍不住責問他,“她怎麼像打了勝仗似的在我這又躥又蹦,臨了還拉著我轉了好幾圈?”拍拍發脹的額頭,那股子眩暈勁兒,直到現在還沒過去呢。
“嗬嗬!幸福……”許忠義笑得很曖昧,不知不覺中,他也握住了老孟的手。
“幸福?哎哎哎!放手!放手!咋地,你也想拉我轉圈?”
“幸福啊……幸福啊……”
老孟發愁了,照這樣下去,許忠義這工作是沒法開展了。“唉!老許呀,按規定我馬上就要撤離了。可在撤離前,你們倆就不能讓我省省心?”
“老孟啊!革命的愛情真是太幸福了!”
“打住!”一聲斷喝過後,老孟瞪起了眼睛,“我說老許!你這狀態不對勁啊?幹咱這行的,要是控製不住情緒,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不?”
“知道,嗬嗬……先給我三分鍾,讓我美一下,嗬嗬……幸福啊!太幸福了!”
老孟不吭聲了,因為他知道人在這個時候,基本說什麼都不會管用了。小丫頭也說過要給她時間冷靜一下,和許忠義不同的是,她用了足足六分鍾,整整比老許多了一倍。
三分鍾就三分鍾吧,反正也不差這點時間。老孟坐在一旁,隨意地擺弄著棋子,他決心要把這場戲看到底了。
三分鍾後,許忠義平靜了下來。幸福也是件很費體力的運動,他喘著粗氣,臉上仍帶著少許地意興闌珊。
“美夠啦?”老孟悻悻地問道。
“差不多了……”
“要是沒美夠,那就繼續,咱今天不談工作。”
“別別!嗬嗬…….您說,您說……”
“老許啊!這我得說說你,是吧?白絮同誌還是個小姑娘,她控製不住情緒這有情可原。可你呢?啊?你多大了?怎麼也像個孩子?”
許忠義沒敢吭聲,因為人家老孟批評的對。幹情報的不能感情用事,否則那就非出問題不可。
“不行!你們倆的事兒,我得向上級彙報。許忠義同誌,我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準備接受組織對你的處分!”
私自談戀愛,這在保密工作中是絕對不允許的,無論國民黨還是共產黨,都是這規矩。
“要處分就處分我吧!這和小丫頭沒關係!”許忠義坐不住了,他脫口而出,“一切後果均由我一人承擔!”
“你到表現得挺象個男人?”老孟氣得火冒三丈,“什麼叫你承擔?你承擔得起麼?老許啊!你也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情報了,可怎能辦出這種糊塗事兒呢?啊?有些情報員是怎麼暴露的,這你不知道麼?”
許忠義當然清楚,他們暴露的原因,十有八九都是和女人有關。本部情報處一個內勤人員,就因為和一個赤色女學生關係密切,結果被人一追查,最後弄清了他的真實身份。
軍統對於男女之情一向是管得比較緊。現在雖說有些口風鬆動了,但對於一些官長的配偶審查,還是十分嚴格的。如果許忠義要想和白絮確定戀愛關係,那麼他的上司就會二十四小時盯著小丫頭,這對開展工作是很不利的。
搞情報的人都不想自找麻煩,許忠義當然也不例外。但他不會放棄,放棄了小丫頭,那就相當於讓他放棄生命。
“我敢跟你保證,”老孟提醒他,“隻要你和小丫頭私下接觸超過三次,軍統就會替她建檔。”
可總不理她也不正常啊?難道軍統就不想知道,你為什麼不想搭理她?
“把你們的關係,維持在正常的範圍內!”老孟喋喋不休又追加了一句,“最好是定在點頭之交那種程度上!”
點根香煙,許忠義抽上幾口後,隨手將一個筆記本從容不迫地丟給老孟。
“這是啥?”
“你自己看!”
“三青團發展名單?”小丫頭的名字,赫然寫在最後一行的末位上。
“共產主義需要接班人,三民主義也同樣如此。”許忠義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解釋道,“小丫頭的成績很好,所以她被國民黨給看中了。你說,我作為主抓‘三青’後備力量的負責人,不接觸小丫頭這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