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菲打來的電話,給許忠義提了個醒。衛立煌很可能隨時動身,也就是說,齊公子隨時都有可能跑掉。該如何正確判斷出他的出逃路線,就成了重中之重。
沈陽至少有三座機場用於運營,不算鐵西的滑翔機場,還有西郊的北陵機場,南郊的渾河機場,以及東郊的東塔機場。北陵機場主要是用於民航,所以大部分地方要員,一般都是去那裏集合,造成北陵機場的擁堵現象,比東塔機場還要嚴重。渾河機場和東塔機場都是軍、民兩用機場,但不同的是,東塔機場有保密局的關係,是其內部人員進出沈陽的主要通道,這也是許忠義為何要力主對其監視的主要原因。
可隨著三座機場擁堵現象的發生,衛立煌究竟選擇哪座機場離沈,就變得撲簌迷離了。從黎明直至日上三竿,眾人等得身上都快長草了,也依然沒有找到對方的行蹤。
“老許啊!這姓齊的能不能……從別的機場跑掉?”坐立不安的王胖子,拍著光禿禿的後腦勺,在屋裏團團亂轉,看得老許眼暈不止,差點沒吐了。就在這時,手下偵查員進來報告,說北陵機場方向發生了異常騷動。
自從解放軍大兵壓境,沈陽的國民黨空軍部隊,便開始全麵著手撤退的準備工作,許多準備逃亡的軍政官員,大量雲集在北陵機場。隨著聚集的人群越來越密集,機場的飛機明顯是僧多粥少,根本就滿足不了需求。隻要有一架飛機降落,那些心急如焚的人便蜂擁而上,結果導致飛機嚴重超載無法起飛。空軍派來部隊進行鎮壓,可已經登機的人員就是不肯下來。混亂中,三架專門運送地勤人員的飛機見勢不妙,便甩下未登機的同伴擅自起飛。機場人員紛紛從指揮塔台上跑出來追趕,但無論如何召喚,飛機還是強行飛走了。下午,從北平飛來幾架飛機,見機場地麵人頭攢動,竟然沒敢降落,盤旋幾圈之後,便也逃之夭夭。此後,北陵機場就再也沒有任何飛機起降。
聽到這個消息後,許忠義淡淡一笑,不緊不慢地說了句:“這是個好消息,接下來,就要看咱們的了。我有充分理由相信,齊公子一定會選擇東塔……”
可他還沒有說完,偵查員便提醒他:“首長,我們的同誌還探聽到一則消息。不知是誰,說渾河機場還有飛機,結果那些反動派和他們的家眷,就扛起行李向渾河機場瘋狂逃竄,那跑路的速度,居然比飛機還快。”
王胖子再也按耐不住,他馬上緊急聯絡老段,通知對方立刻抽調部隊,迅速向渾河機場方向進行包抄。“這老段也真是的,打了一上午,也沒能靠近機場外圍,真不知他這兵是怎麼帶的?”胖子心中腹謗道。
實際上,這是冤枉人家老段了。由於對沈陽地形不熟,老段費了很大一番周折,這才摸到了機場外圍。可剛一到達機場,便迎麵碰上了207師的防守部隊。跟國民黨精銳交手,老段並不含糊,新1軍牛不牛?在遼西戰場上照樣被他給打個狗攆兔子。但問題是由於輕裝前進,部隊並沒有攜帶重武器,這樣一來,雙方交戰便陷入了僵持。久攻不下的老段,急得就跟兔子一樣,在指揮所裏上躥下跳。聽到胖子那吼聲,他先是翻翻眼睛,然後不情不願地說了句:“王胖子!你個狗日的,給老子添什麼亂?這時候怎麼能分兵?一分兵敵人還不得壓上來?你到底會不會打仗?”說這話時,他隻是一時興起,也沒理會對方願不願意聽,結果他的牢騷,將心急如焚的胖子給頂得七竅生煙。
“你敢罵我?”胖子點著自己鼻子,怒不可遏地吼道,“反了你個姓段的!三團到底是誰當家?”
“胖子,我沒工夫搭理你,等我突破207師的防線,咱們再有事說事!”“哢嗒”一聲撂下話筒,老段該幹嘛幹嘛去了。
“哎?這狗日,怎麼一上戰場就變成驢脾氣了呢?”胖子正想找他去理論,結果,被一旁的老許給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