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次的他再有沒有昨天那種運氣了,李抱玉在每一道城門都配置了十台拋石機,另外十台則作為機動之用,準備隨時支援吃緊的那一方!
“該死!”他狠狠地跺了跺腳,但是誰也不知道他是在罵誰,是在罵李抱玉狡詐,還是在罵自己大意,還是在罵倒黴的運氣!
人倒黴透頂之時是燒開水都會燒糊,喝涼水都會塞牙。今天的周摯就恰好遇上了這種非倒黴的運氣。原本是懷著極為興奮的心情前來受降的,可是昨天明明說了要投降的李抱玉今天卻出爾反爾,和他玩起了陰招。
“你不得好死!李抱玉!”周摯咬牙切齒地罵道:“若是有一天讓你落到了我的手中,我定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頓了頓,吞了一口口水,又想起了李光弼,“李光弼,你是一個王八蛋,帶出來的兵也是一群小王八蛋,隻知道躲在城中當縮頭烏龜,有種就走出城來,和大爺我真導診真刀真槍地一較高下,看看誰是真正的爺們!”
“相爺,你看!”當他再次濕潤嘴唇,準備再次罵街之時,他身邊的副將史參指著他們的營地方向驚呼道:“我們的營寨怎麼起火了?”
“啊!”周摯尖叫一聲,“難道是李光弼等人回來了?絕不可能是城中的人啊!一座河陽城早就被自己圍得水泄不通了,李安一隻蒼蠅也飛不出來,難道他們是從地下鑽過來的嗎?自己不可能有這麼倒黴吧?”一想到這裏,他不禁打了一個寒戰,“若是如此的話,拿自己豈不是又會被他們包了餃子?”
“撤!”一想到那可怕的後果,周摯嚇得渾身直打哆嗦,連忙下令後撤!
“周大人,恕不遠送!”望著漸漸西下的夕陽和叛軍撤退時的背影,李抱玉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如釋重負地歎了一口氣。
“我的兒,既然來了,又何必慌著走呢?”剛剛跑出不到五裏路,白孝德和王思禮就帶著幾千人嗎在路邊笑吟吟地望著他們一行人。
“小兔崽子,老子撕了你!”周知氣得肺都快炸了,你為什麼不學好,總幹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來?給我衝!給我殺!活捉那位姓白的小子者,賞千金、封萬戶侯!“
“那不是我幹的!你別認錯人了!”看見周摯如此憤怒,白孝德當然明白其中的原因了,雖說自己偶爾也會幹一些“缺德事”,但是他不絕會將別人幹的那些事情攬在自己的身上,畢竟那些都是一些“不光彩”的事情,自己承認多了會有損自己那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形象的!“老王,給他解釋一下,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們幹的,別盡拿別人幹的缺德事往咱的頭上扣屎盆子!”
此時此刻的周摯恐怕再也沒有心情聽他解釋了,他就像一頭發瘋的公牛,認準了是白孝德幹的,況且還在河陽城外受了一肚子的氣正沒處發泄,白孝德的出現,更何況自己的人馬又占絕對優勢,如果不在這裏好好幹一票的話,恐怕這張老臉隻有丟到姥姥家去了!
“還用得著解釋嗎?此時的他已經瀕臨瘋狂的邊緣了!”王思禮微微一笑,對白孝德說道:“再說,你何時怕過他呀?”
“這個李抱玉啊!這次的黑鍋小白我替你背定了!”白孝德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恐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弓箭手準備!放!”
隨著他手中的長槍一指,三千名弓箭手張弓搭箭,用力一拉,隻聽見一陣劇烈的弓弦聲響,隻看見周摯陣營中衝在最前麵那隊人馬紛紛落馬,成為了後來者的“絆腳石”!
“給我衝!殺死他們!我要殺死他們!”周摯歇斯底裏地狂叫道,手中令旗一次又一次地揮下,聲音裏充滿了瘋狂!
“別玩了!你還是考慮考慮你那條小命能否保得住吧!”白孝德幾乎被他那瘋狂的舉動嚇怕了,連忙向他擺了擺手,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聲音說道:“就算我求你了,白爺爺不想和你玩了,你可不可以不玩了!”
可是,瀕臨瘋狂的周摯哪有心情理他,仍是一個勁的向前橫衝直撞!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看到此時的周摯如此瘋狂,王思禮也哀歎了一聲,用一種教育孩子的口吻向那群飛撲而來的叛軍說道,更像是在對周摯說道。
他的話音剛剛落地,隻聽見幾聲“嗖!”“嗖!”的聲音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隻見幾根杯口粗細的繩子筆直地橫在叛軍衝鋒的道路上,一匹匹疾馳的戰馬頃刻撲撲倒在地,馬背上的人兒也是被拋出了一兩丈之外,成為了缺胳膊斷腿的殘廢!
“出來吧!小渾!哥哥已經替你把黑鍋給背了,幹嘛還躲躲藏藏的?”白孝德對著大路兩旁的草叢喊道:“再不出來,我可要回河陽城領功去了!”
“殺!”一聲喊殺聲從草叢中響起,猝不及防的叛軍北攔腰斬斷,亂作一團。
“老子記住你們了!撤!”每一個字都好像是從周摯的牙縫裏擠出來似的,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恨,但此情此景,除了撤退,難道還有其他辦法嗎?除了怨恨,他還能做點什麼嗎?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如此衝動?李光弼何許人也,是一個曾經讓史思明都一敗塗地的人物!自己和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自己犯得著來招他惹他嗎?曾經在史思明麵前誇下海口的他在這次戰鬥中損失了五千人馬(其中三千人馬戰死沙場,一千人身受重傷,一千人成為了俘虜!)他還有什麼臉回到洛陽去見他們那位脾氣暴躁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