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麼辦?”宴會上的駱奉仙心急如焚,太原的辛雲京對他淚訴衷腸,汾州的仆固懷恩之母卻是以長輩的身份來責備他。一個淚流滿麵,似乎有道不完的委屈,一個居高臨下,俯視眾生,仿佛居功至偉的我就是天王老子,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容許有半點更改。其中是非曲直,固是一言難盡,但從同情弱者的角度,駱奉仙的心裏似乎有了一點底!
“伯母大人,仆固元帥!”酒過三巡之後,駱奉仙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拱手說道:“奉仙此次奉旨出京,已時過多日,皇上在京中等待回音已是多時,皇命在身,奉仙不敢久留,就此告辭!”
“駱大人此言差矣!”仆固懷恩站直了身子,走到駱奉仙跟前,將他又摁在了座位上,“明天就是端午節,大人何不在汾州過完端午節再走?”
“仆固元帥,請恕奉仙皇命在身·······”
“駱大人,皇上乃一代明君,又豈在乎一日之差?”仆固懷恩打得手還是緊緊地搭在駱奉仙的肩頭,冷冷地說道。
“這·······恐怕是皇上會擔憂啊!”駱奉仙有點心急了!
“駱大人請放心,隻要有仆固懷恩在,我大唐江山定會安如磐石!”說著,仆固懷恩朝仆固瑒使了一個眼色,隨即又將駱奉仙的酒杯斟得滿滿的。
“回稟大人,大事不好了!仆固元帥將我們的馬匹全部藏起來了!”
駱奉仙剛剛踏進大門,一條驚人的消息足以讓他酒意全無!恐怕是今天晚上也會徹夜難眠!
“各位,迅速收拾行裝,我們立刻啟程,前往長安,此地不宜久留!”心急如焚的駱奉仙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悲戚地說道:“酒宴上老夫人指責我兩麵三刀,今日仆固懷恩又將我們的馬匹藏了起來,我們此刻不走,恐怕今晚要葬身於此了!”
“難道仆固施恩連天使也敢殺?難道他想造反不成?”駱奉仙的一席話立刻引起了全場的騷動!
“這個咱家也說不準!但是在此地多留一刻,便會有多一刻的危險!我等身死他鄉倒是小事,若是朝廷不明就裏,釀成大禍,恐非朝廷之幸,非蒼生之福!”說著說著,駱奉仙的額上滲出了豆粒般大小的汗珠!
“走吧!大人!”跟隨他的人也被這種氣氛所渲染,立刻變得緊張起來,“再不走,恐怕會誤了朝廷的大事啊!”
第二天一大早,當端午節的太陽剛剛爬上山頭之時,仆固懷恩就興衝衝地跑到驛館邀請駱奉仙共度端午佳節之時,他才發現,那位昨天還在與他稱兄道弟的中使大人的居所早已是人去樓空,整個院子一片狼藉,隻有圍牆上留下了一串串清晰的腳印。
“不好!這駱奉仙一旦對我起了疑心,那我可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仆固懷恩頓時叫苦不迭,滿臉驚恐。得罪了辛雲京等人,倒是可以自恃在平叛中居功至偉,向皇帝提出懲治辛雲京等人的要求。如今得罪了駱奉仙,無異於把自己那種驕橫的態度擺在了皇帝麵前,那麼辛雲京等人的說辭——說他外連回紇、圖謀不軌,內留叛將、居心叵測不就成了黃泥巴鑽褲襠——不是屎都是屎了!“來人啊,派出幾匹快馬,朝長安方向追去,帶上這包金銀,務必要將這些東西交到駱奉仙大人手中!”到這個時候,心急如焚的到變成仆固懷恩了,事關名利得失,他不急不行啊!
雖說東西倒是送到了駱奉仙的手中,駱奉仙也是懷著忐忑的心情收下了仆固懷恩的東西(恐怕是不收不行把)!但是仆固懷恩的變現讓駱奉仙感到了太多的害怕和太大的震驚了!
一回到長安,驚魂未定的駱奉仙就將在太原城內聽到辛雲京所說的全部內容添油加醋地向李豫作了彙報,並且信誓旦旦地加上了一句:“臣敢以全家老小三十七人的向上人頭擔保,辛雲京、李抱玉二位絕無半點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