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停下的瞬間,紮恰洛夫其實在睡覺。他也需要補一覺,在過去的四十八小時,他度過的也不是正常的生活,他對於自己的未來是無感的,誰知道伊波娃會怎麼對他,這姑娘據說是心善而著稱,但人,有時是會改變的。
我隻是一個螻蟻,紮恰洛夫說道,好聽一點說的是工具,吳把我當做工具,我沒有盡到工具的本份,最後背叛了他。也不能算是背叛,背叛吳的是Y,我隻是做了一個正常人該做的判斷。
但有一點,他也不讚成伊波娃,不應該把Y留在車站。
Y是一個混蛋,一個見風使舵的小人,他本來是被吳安排來監視他的,這家夥是準備來執行吳對伊波娃“先奸後殺”的命令的。他相信Y這個人一定幹的出,Y是那種從麵相上來看,就是徹底的壞人。
但Y至少在目前來看,是伊波娃能夠找到的最強大的幫手。
紮恰洛夫對伊波娃目前的狀況很清楚,伊波娃現在依靠三個,科莫娃,那個叫駱桐的小子,還有那個疤臉老男人。如果還要加上第四個,就是他。
他們五個人在一起,有能打的,有會使槍的,但是沒有一個真正懂得計謀之術的。
他們對於未來缺少估算,紮恰洛夫反而是其中經驗最豐富的一個,他認為,吳一定會反擊,他還知道一件事,不僅僅是吳,安娜—涅科夫和波波夫—涅科夫也加入到暗殺伊波娃的陣容中。
這三個人肯定是死路一條,快要死的人,一定會作困獸之鬥,他認為眼前的路程不會安全,不僅如此,到達那座湖邊小城,搭上飛機後也未必安全。
這其中,需要有一個人來調度指揮,這個人選,就是Y。
Y自身就有著自己的親兵,他的親兵異常忠誠,其次,不管Y有沒有讀心術,Y是那種靠鼻子就能嗅出危險的人。
更重要的是,Y麵對危機,能夠站在高處,開始籌劃解決危機的方式,他有這個特點,他的人生經曆也很豐厚。而紮恰洛夫,隻是一個生存在生與死邊緣的鬥士,科莫娃,一個隻剩下忠誠的老姑娘,別說有能力解決危機,她連自信都缺少。
缺少自信的人解決事情的方法會非常狹窄,這一點,紮恰洛夫知道。
剩下兩個家夥,駱桐那小子,他不行,一句話,麵對困境他隻能打;至於疤臉,據說那家夥曾經蹲過監獄,沒錯,那張疤臉能嚇唬晚上不願睡覺的小孩,但放在目前的危機中,狗屁用都沒有。
我們要麵對的是吳和安娜,還有瘋狗波波夫,這三個家夥絕不會輕言失敗,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來解決他們,來解決這趟火車。也許,這是這三條瘋狗最後能製伊波娃死地的機會。
紮恰洛夫還明白,在伊波娃、科莫娃、駱桐和疤臉以及他這五個人中,隻有他認識到這一點,而最糟糕的是,他自己都認為自己沒有資格去向任何建議發言,完成其他人布置好的任務,對他來說就是一個贖罪的機會,這件事情陷入到一個怪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