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紅菱坐著火盆邊小心的烤著栗子,栗子在暗紅的火焰上不斷的爆出甜香的味道,胡酒趴在紅菱的頭頂,眼睛跟著栗子轉來轉去,小廚房裏不是的飄過來飯菜的香味,賬房坐在櫃台後麵翻著客人的名冊。
馮睿慢慢的剝著紅菱之前烤好的栗子,一顆一顆的放在碟子裏,大廳裏安安靜靜,隻有紙頁翻動的聲音,和木炭在火盆裏發出的劈啵聲。
“有人麼?有人麼?來人啊!!!”客棧的門外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紅菱放下手裏的火鉗,頭上頂著胡酒急匆匆的向門口跑去,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眉眼精致但是穿著奇怪的女人。她穿了一件厚實的黑色羽絨服,頭上帶著一個有些褪色的毛線帽子,腿上卻隻穿了一隻粉紅色的絲襪,另外的一條腿光著裸露在空氣裏,腳上踩了一雙蘋果綠色的涼鞋。
紅菱把胡酒從頭上拿了下來,臉上帶著微笑:“姐姐,你好。要住店麼?客房幹淨舒適,店裏還免費提供兩餐哦~”
女人瞪大了眼睛看著紅菱,臉上的表情好像強行忍耐著什麼。
紅菱不解的看了看她:“姐姐?要住店麼?”
女人突然眼裏溢滿神采,雙手捧著臉:“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麼太可愛了!!借我抱抱,住住住,多少錢都住!”說完劈手從紅菱懷裏把胡酒搶了過來,放在懷裏摸來摸去。
胡酒呲著牙想要說話,卻看見紅菱小心的對著它搖了搖頭,並且用口型告訴它——敢說話就沒飯吃!胡酒動了動耳朵,死魚一樣的攤在女人的懷裏。
“那個姐姐,你進來吧。外麵挺……冷的……”紅菱語氣裏帶著遲疑的看著女人。
“誒,你別說,是挺冷的,你要是沒提醒我,我都忘記了。這玩意是什麼真可愛,你們家賣麼?”女人單手托著已經全身癱軟的胡酒,低頭大聲的問著紅菱。
“這個不賣的,這是我們店裏養來抓老鼠的。”紅菱笑著對女人說道。
“哦哦哦!這個原來是貓啊!哈哈哈哈哈,這貓可長得真醜,尖嘴猴腮的,好像狐狸啊!你們這兒可真逗。”女人嘻嘻哈哈的笑著,跟著紅菱向大廳走去。
胡酒在女人微涼的手掌裏無奈的翻著白眼,這事兒它不知道要從哪裏開始發表不滿了。豎著耳朵聽見,前麵引路的紅菱在小聲的偷笑,它更無奈了。還是馮老板好!帶它去抓野雞吃,這小丫頭出了會欺負它之外什麼都不會。
“老板,來客人了!”
“哎喲!這小哥長得真帥!”女人抱著胡酒快步走到馮睿的身邊,繞著馮睿上下打量著他,末了還伸手摸了摸馮睿的臉。
“這位客人……”馮睿多了幾次也沒躲開。
“皮膚真好,你平時怎麼護膚的啊?這小臉兒比小孩兒的都細嫩。”女人說完坐在了馮睿的旁邊,摸著懷裏的胡酒看著他,順手還拿走了碟子裏剝好的栗子。
“客人,我們這裏的規矩是——講一個故事免費住一夜。您……”馮睿扶著額頭無奈的說道。
“講故事就能住一宿?真的假的,小哥你不是傻吧?不要錢啊?誒,我看看是不是發燒了。”女人扔了懷裏的胡酒,伸手去摸胡酒的額頭。
“是真的。”馮睿聽見胡酒砸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皺了一下眉頭,不著痕跡的躲開了女人微涼的手指。
“故事,我的故事可多了。多講幾個是不是能在這裏多住幾天啊?外麵太冷了,找不到合適的地方睡覺。”女人收起了臉上略微有些神經質的笑容。
“當然可以。”馮睿彎腰從地上抱起爬到他腳邊的胡酒。
“我到現在都記得那天是個悠閑的下午……”女人撕扯著手上的皮膚,帶上帶著充滿回憶的神色
——那天天氣很好,我放假在家。我平時工作繁忙,很少有時間休息。那天是我加班一周之後,和老板求來的假期。我收拾著家裏淩亂的雜物,洗衣機哄哄的響著,我用電腦放著輕柔的音樂。下午溫暖卻不刺眼的陽光,散落在我擦的發亮的地板上。
過去了這麼久,我依舊很懷念當時的自在,如果我沒有那麼好奇,我也不會……
我正在擦著陽台的玻璃,桌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我放下手裏的抹布,接起了電話。
“喂……”
“菁菁,在家麼?”電話的那頭傳來好友的聲音。
“在家。”
“哇,不容易~你們老板終於舍得給你放假了?”她有些興奮,我們快一個月沒見麵了。
“是啊,加班了一周。求著他給我放了一天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