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的那個集團在當地十分的出名,即使寧遠曾經沒有在意過陸文的事情,也能看見關於陸文鋪天蓋地的報道。
但是顏暖被陸文始亂終棄最後跳樓自殺的事情,所有的媒體就和約定好了一樣隻字不提。
寧遠穿著灰撲撲的衣服,蹲在陸文公司的大廈前麵,時不時的吸吸鼻子裏快要流出來的鼻涕,看著穿著得體的公司白領在大廈前走進走出,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充實自信的表情。
這裏的人和他是兩個世界,寧遠拍了拍懷裏的刀,瞅了幾眼大廈門前的安保人員,冷笑了一聲,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離開了這裏。
他雖然沒上過什麼學,沒讀過幾天書,但是他不傻。他不會和陸文正麵衝突的,他覺得自己更像是躲在黑暗裏的瘋狗,平時安靜的趴著一聲不出,隻要一旦路過的人放鬆警惕,他就會撲上去,在那人的身上咬下一大塊血肉。
寧遠走到了街邊一個賣報紙的小攤,掏出一塊錢,在攤上買了一份當天的晚報。不為別的,隻是頭版上寫著幾個字:xx集團總裁陸文之妹,喜獲省鋼琴比賽金獎。標題下方就是陸文和一個十五六歲小女孩的照片。
他笑著伸出手指在報紙上彈了彈,還帶著墨香的報紙在空氣中震動了幾下,發出清脆的響聲。陸文,這應該是你妹妹。
寧遠拿著報紙一路哼著歌走回了地下室,半路路過小超市的時候,他在老板娘驚恐的眼神下買了一罐啤酒。
走回到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寧遠用鑰匙擰開了鏽跡斑斑的鐵門,門被推開的時候,發出刺耳難聽的吱咯聲。
昏暗的地下室的正中間放著一張用幾塊木板釘成的桌子,桌子被打磨的幹幹淨淨的,最上麵還整齊的鋪著白色的布,桌子的正中間放著一張黃紙寫的牌位,歪歪扭扭但是萬分仔細的寫著——顏暖之位。
寧遠走了過去,點燃了三支香,恭恭敬敬的插在新買來的擦得纖塵不染的香爐裏。寧遠虔誠的看著黃紙排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和頭發,端正的跪了下來。
從口袋裏掏出了那罐啤酒,用袖子擦幹淨了罐口的灰塵:“顏暖,我今天去那個人的公司門口看了。我……打不過他,我是個廢物,但是你不要怕,我找到了別的辦法。”
說著寧遠打開了啤酒罐,用膝蓋向前蹭了幾下,把啤酒罐放在了顏暖的牌位下:“我今天看見報紙上寫著,那個人有個妹妹。他和他妹妹感情很好的,我殺不了他就殺了他妹妹。”
“別怕,一天我殺不了他們,我可以等。一個星期,一個月,一年,十年。我總能殺了他們,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我會讓那個人給你陪葬的。”寧遠出粗糙的手擦了一下眼淚。
“等到我幫你報了仇,我就去找你,底下太冷了,我多給你帶幾件衣服,你要是東西拿得多,我就給你當力工。我力氣可大了,什麼都扛得住。”說著說著寧遠自己笑出了聲。
“顏暖,你要等我,等我給你報仇。這輩子我配不上你,下輩子我一定好好的投生個好人家,好好學習,好好賺錢。到時候,我就有資格喜歡你了。”
寧遠跪在地上,看著桌上那張他自己親手寫的黃紙排位,絮絮的說著話。
第二天早上,寧遠從冰冷的地上爬起來,看了看顏暖的牌位,露出一個笑容,走到一邊的洗手池裏仔細的洗幹淨了自己的手和臉。
在香爐裏插了三根香,轉身離開了陰暗地下室。
寧遠用手遮住了眼前刺目的陽光,從懷裏拿出昨天買的那種報紙,翻了翻到了那版頭條,看見報道上寫著:陸天娜就讀於本市實驗高中精英育才班。
陸天娜,實驗高中。寧遠把報紙隨意的折了幾下又塞進懷裏,看了看外麵晴好的天氣,他心裏想著:現在的媒體可是真不錯,什麼都給你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寧遠伸了一個懶腰,走到路口攔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師傅,到實驗高中。”
“好嘞!”司機高聲的應道。
……
寧遠在實驗高中門口下了車,遞給司機五十元,擺擺手:“不用找了。”
看著司機把車開走,寧遠看著實驗高中門口來來往往的名車,找了一個角落蹲了下來。
陸天娜你在哪兒呢?
寧遠看看了自己的手機,七點三十分。不遠處緩緩的駛過來一輛黑色的汽車,車上走下來一個清秀可愛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