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動筷子,就聽見得子的聲音:“客官,別先吃麵。喝口湯在吃,我們家的素麵也是有講究的。”
馮睿點了點頭,拿起瓷勺喝了一口清湯,入口之後才發現:“嗯?這湯原來是……”
“上好的高湯。”得子得意的接過了話頭,豎起大拇指挑了挑,“這可是咱客棧的招牌,好些人就算是不住店也要過來吃素麵,客官可是聽過咱們家的素麵吧!”
“這……我還真隻是路過,不過這麵可真是不錯。”馮睿挑了一口麵條放進嘴裏。
得子也沒有太過意外隻是說道:“沒聽過也不要緊,這吃了才知道好不好。客官這是要到哪兒去啊?”
“哪兒去?還真沒有個定數,我是個四處雲遊的大夫,走到哪兒算哪兒。”馮睿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水,得子又拿著小茶壺把茶補了一些。
“喲?客官是個大夫?怎麼不坐堂,現在外麵不太平,您這是有福不享呢!”
“要是坐堂也隻能救一方生靈,若是雲遊天下即長了見聞又能救天下生靈,有何不可呢?”
得子聽了也是肅然起敬,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我這是眼皮子淺了。”
馮睿搖搖頭,沒再說話。
“偏就你話多,去後廚房幫忙去。都快把當家的累死了!去去去!”老板娘扭著腰從後台走了出來,看見得子跟馮睿說話,當即揮著手帕攆人。
得子一縮脖子,就跑走了。
老板娘走到馮睿桌前,福了福身:“抱歉客官,我家小二年紀還小,打擾您了。”
“無妨,得子這性子倒是有幾分率性。”馮睿看著眼前風情萬種的女人,錯開了眼神低頭吃麵。
“客官不在意就好,我給您加盤牛肉就當是賠罪了。”
“不必不必,我這一碗素麵就成。”
“你這人倒是有趣。”老板娘轉了轉黑白分明的眼珠,也沒再說什麼牛肉的事兒,隻是軟了身子坐到了馮睿的對麵:“客官,要是大夫的話,我這裏倒是一個事兒求你。”
“老板娘盡管開口。”馮睿聽見老板娘開口,就放下了筷子。
“是這麼回事兒。”老板娘理了理頭上的雲髻。
——
城南的嚴家夫人,同這客棧的老板娘是從小的手帕交,以前兩家是鄰居,關係也是要好得很。
十幾年相處,就算兩人各自嫁人,也從未斷了聯絡。老板娘自小就是個潑辣的,嫁了一個外鄉人,在城裏開了一家客棧,也不從不理會別人說她拋頭露麵。
老板娘的手帕交嚴家夫人,卻和老板娘的性子不同,從小就文文靜靜的,家裏也算是書香門第,相貌也是頂頂好的。就經媒人介紹嫁給了城南的嚴家大少爺。
城中嚴家是商賈起家家中富裕,在城中也算是大戶。
姐妹兩人的日子也都是順心如意,可是誰承想,沒出幾年嚴家大少爺的身子卻出了問題,日漸消瘦不說,最後連床也起不來了。
那是嚴夫人已經有了身孕,見到丈夫這般虛弱,天天以淚洗麵。嚴家的老爺和老夫人看見大兒子一病不起,半是心痛半是著急,花了不少銀錢請了各路的神醫大夫,回來給大兒子瞧病。
隻是這藥喝了許久,人依舊不見好。是藥三分毒,這嚴家大少爺反而更加虛弱。
嚴夫人幾月之後,誕下一子,這是嚴家大少爺已經是意識不清昏迷不醒。
嚴夫人在月子之中哀傷過度也傷了身子,不過好在孩子身體康健無恙。也算是給嚴家老爺和老夫人少許安慰。
現在嚴夫人的兒子已經是五歲,嚴家大少爺這病不好不壞的,也隻是一直拖著,吊著一口氣罷了。這人不知什麼時候就……
大夫也是看了不少,慢慢的城中的大夫,周邊城裏的大夫,也都隻是開些藥方維持,嚴家大少爺這病也一直不見什麼起色。
——
“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我那手帕交日子也是苦的很。那些大夫都是她丈夫的二弟請回來的,這富貴人家是非多,她呢也是擔心。偏讓我給她請大夫回去。”老板娘拍了拍心口。
“我也是沒有辦法,周邊的大夫都請過了,我還能找誰?今天正巧看見你了,我也就不說什麼彎彎曲曲的話。馮大夫,求你給嚴家的大少爺瞧瞧病,要是瞧好你就開點滋補的方子。”
馮睿聽明白了這老板娘的意思,不過就是不知道自己的醫術,擔心他是個江湖騙子,又不得不找人過去幫她手帕交的丈夫瞧病。
“老板娘不必擔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