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依舊笑著看著眼前的幾個人,仿佛沒看老板和老板娘的表情。“那成,各位要是沒有什麼話讓我轉告我家少夫人,我就回去了。”說完小廝一躬身,從容不迫的從客棧大堂走了出去。
出門的時候得子正巧走了進來,笑嗬嗬的對著那小廝說道:“慢走!”小廝輕輕的點了點,錯開了身子走了出去。
大堂裏老板娘麵色難看的教訓著老板,馮睿彎著眼睛尋了個借口,回了自己的客房。
客房裏完全不見冷意。
二蛋剛剛看見馮睿回了房間,就提著一提木炭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在火盆裏放了幾塊炭。“馮大夫,這屋裏還暖和麼?地龍我剛剛燒起來,還不怎麼熱乎,先給你加兩個火盆你暖和暖和。”
“還成。”馮睿坐在床邊看著在屋中忙來忙去的二蛋。
“行,您不冷就成,我就怕您冷,最近天氣寒,要是伺候不好你,隻怕是東家要說我的。”二蛋憨笑著抓了抓身上的衣服。
馮睿看著虎頭虎腦的二蛋,溫和的說道:“你幹活最是能吃苦的,有什麼伺候不好的呢?”
“您這麼說,我還挺不好意思的。您先歇著吧,我出去還有活呢!”二蛋聽了馮睿溫聲誇獎他,耳朵尖有點紅紅的,頗有些不好意思,想了半憋出一句話,說完轉身就出去了。
馮睿走到了門口將門鎖死,把離自己最遠的一扇小窗打開來,脫下了外袍,躺在床上打算稍作休息。
……
馮睿昏昏沉沉的睡在床上,夢境紛亂不堪。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他從夢裏拉了出來,馮睿睜開眼睛看著頭頂暗藍色的帳子,皺著眉頭啞著嗓子問了一句:“誰?”
外麵聽見馮睿醒了,忙不迭的連聲說道:“馮大夫,我是嚴府的小廝,今早來給你送診金的那個,您快些起身吧!我家大少爺又不好了!!”
馮睿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伸出手指敲了敲額頭,過了一會兒才想起門外人說的大少爺是誰。
門外的嚴家小廝已經記得不成樣子了:“馮大夫?馮大夫!您快些出來吧!!”一邊說著一邊將門拍的砰砰作響。
馮睿慢裏斯條的從床上站起身子,拿過一邊搭著的外袍,細致的穿好,將藥箱提在了手裏,走到房間另外一邊把開著的小窗子關了起來。做好了一切,才走到門邊把門打開。
小廝看見馮睿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一臉得救了的表情:“馮大夫,您可算是出來了,快些隨我去吧!大少爺這病怕是等不得了。”
馮睿看著門口站著的小廝和一臉怒氣的二蛋,溫聲說道:“你家大少爺怎麼了?”
小廝聽了這話一臉的為難:“這……這三言兩語也是說不清楚,求求您快些隨我走吧!”
二蛋這個時候終於是忍不住了:“你這人怎地這樣?我說了不讓你來後院客房,我替你喊人就好。你偏就不聽,你這樣拍的天響,都擾了別的客人可是要如何是好?
現在又催著馮大夫和你走,話都說不清楚,也不知道你怎麼當然人家奴才的!”
那小廝聽了二蛋的話,本就不好的臉色現在更加的難看了:“這是人命,你個跑腿的夥計懂麼!”
二蛋氣鼓鼓的看著眼前的小廝,自己氣的不行,又說不過他,隻能冷冷的哼了一聲退到一邊。
馮睿見了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和小廝說道:“走吧。”
小廝聽見了這話立馬鬆了一口氣:“馮大夫這邊請。”
馮睿跟著小廝向客棧的大堂走去,馮睿路過二蛋身邊的時候,拍了拍二蛋的肩膀,讓他不要在意。
走到了客棧門口,馮睿也沒看見老板娘在門口寫賬,大堂裏隻有得子和另外一個沒見過的小二。
馮睿也沒多問,出了大堂就上了嚴家的馬車,引著他上車的小廝隨後也坐到了馬車裏。
“大少爺這病來的凶,大少奶奶也是急的不成。匆忙行事,哪裏要是有不對的地方,還請您多擔待。”小廝上了車還沒等馮睿說什麼,就小心謹慎的先道了歉。
馮睿見他這般,也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小廝見馮睿並沒有半分生氣的樣子,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看著馮睿溫和的臉色繼續說道:“我本不應該上車和您同坐,但是這事情緊急,大少奶奶吩咐了,不能讓他人知曉。”
馮睿即刻問道:“你家大少爺是病成了什麼樣子?”
小廝好像心有餘悸,小心再小心的斟酌了用詞:“ 本來這幾天都好好的,但是今天晌午的時候,一個丫鬟伺候大少爺吃飯。不知怎地大少爺忽然發了狂,把那個丫鬟生生的……”小廝咽了一口吐沫,“生生的給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