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財路(四)(1 / 2)

安傑興衝衝的抱著裝著大衣的袋子向家的方向走去,最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了家,忘記了自己是怎麼打開了家門。

她背靠著家中破舊的門,慢慢的滑坐到地上,欣喜的一邊一邊的撫摸著手中包裝精美的大衣,她都舍不得眨一下眼睛,生怕如果她一眨眼,那件衣服就會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金蟾安安靜靜的蹲在安傑的腳邊,時不時的轉幾下紅色的眼睛:“你喜歡麼?”

安傑忙不迭的點頭:“喜歡,太喜歡了。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擁有它,我覺得自己現在是在做夢。”

金蟾鼓了鼓肚皮:“喜歡到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後悔的地步麼?”

安傑喜滋滋的站起了身,抱起了蹲在地上的金蟾:“當然,我當然不會後悔了。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會後悔的。”安傑說完把金蟾恭敬的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那就好,希望你永遠記得你現在的這句話。”金蟾在安傑看不到地方張開了嘴巴,醜陋的臉上好像掛上了一個扭曲的笑意。

“隻要有衣服就好,我什麼都不會在意的。”安傑覺得自己著了魔一樣,但是她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好,最少現在的這一刻,她擁有了自己想要的全世界。

……

晚上安傑的父母下班回家,安傑已經做好了飯菜在家裏等他們。鬆軟噴香的米飯,炒的金黃誘人的雞蛋,特意給安傑父親做的虎皮尖椒,還有一盤切成花型的涼拌西紅柿。

安傑笑著坐在桌子後邊,對著剛剛進門一臉驚訝的父母開心的說道:“快洗手吃飯吧!”

安傑的母親猶疑的走進了客廳,小心的問道:“閨女,你哪兒裏來的錢?”

安傑的父親則是一臉鐵青的站在母親的身後,不言不語的看著安傑的笑臉。

安傑慌亂的眨了下眼睛,她不知道父母是否看見了自己肩膀上的金蟾,隻能隨口扯了一個謊言:“我今天出去幫一家飯店洗碗來著,老板娘給了我工錢,我覺得應該給你們做點好吃的。”

安傑說著咬了一下嘴唇:“畢竟……你們這麼多年也是很辛苦了。” 母親哭著撲到了安傑的身上:“閨女,你不要去做工,不要去給人家刷碗。”母親哭著抓起了安傑細嫩的雙手,放在手掌中輕撫著,“你這雙手是用來寫字的,你不要去給人家做苦工,雖然家裏窮但是……媽媽和爸爸沒有能耐讓你去給人家刷盤子啊!!”

安傑父親看見妻子抱著女兒哭的撕心裂肺,一時之間也紅了眼圈:“行了行了別哭了,讓別人聽見像是什麼樣子,當初兒子不念書出去打工也沒見著你這個樣子,哭什麼!!”說道最後父親別過臉用髒兮兮的袖子抹了一下眼睛。

安傑任由母親抓著自己的雙手,她聽見父親冷硬的話,在這些有些粗俗的話裏,她用心的聽出了父親想要表達的對她的寵愛。

安傑把目光投向在她床鋪上睡著的金蟾,她覺得這個金蟾是老天爺賜給自己的禮物,是對於她和她的家人這麼多年虧欠的補償。

“來,爸媽,咱們吃飯吧!趁熱我掐著時間做好的。”安傑拉著母親的手讓她最在自己身邊,看著父親也坐了下來,安傑盛好了三碗米飯,鄭重的放在桌上。

安傑欣喜的同時又覺得有些莫名的心虛,她想著放在自己床鋪下麵的那件奢侈的大衣,心裏不由得一陣慌亂。安傑擔心父母看出些什麼,就低下頭去扒飯,一瞬間看見桌上簡陋的菜色,覺得那種心虛和愧疚又加深了一層。

“閨女,別光吃米飯。來吃口菜,省的晚上燒心。”安傑母親夾了一大筷子炒雞蛋給她。

安傑胡亂的接了,食不知味的吃完了這一餐。

過了些日子,安傑就要高考了,很久不回家的弟弟也風塵仆仆的從工地趕了回來。

弟弟的皮膚被曬的黑黑的,他回來的時候安傑正好也在家,安傑弟弟看見安傑在收拾屋子。憨厚的衝著安傑呲牙一笑,黝黑的皮膚映襯的本身就白亮的牙齒更是白的有些滲人。

“姐!我回來了!”弟弟丟下了手裏的行李三步兩步的跑到安傑身邊,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安傑轉悠。

安傑嫌棄的揮了揮手中的抹布:“去去去,別煩我。沒看見我擦東西呢麼?”

“姐,我這麼久不回來你都不說想我!”

“行了,我想你了,歇著去吧!”安傑對自己的弟弟說不上是喜歡還是討厭。

“那我去睡一會兒,等醒了再聊,我這一路上也是挺累的。”

說喜歡的話,要不是因為這個弟弟,家中也不可能如此的家徒四壁;說討厭的話,其實也不至於,畢竟弟弟的身上流著和自己相同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