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不知該如何開口,許白並沒有把和沐風合作的事情告訴江小鯉。
其實有很多次,明明想告訴她的,可看著她愈發變得沉默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就是說不出口。
微電影的拍攝用了四天,許白不知道這樣的速度是快是慢,但殺青的時候李煜看起來很滿意,他也就再沒多想。學校的病假前一天就到期了,他要趕快去找班主任報道,不然會被記曠課,會扣學分。他雖然不算是那種中規中矩的好學生,但是也不喜歡給自己找沒必要的麻煩。還有小鯉,這幾天她打過幾個電話,自己因為拍攝都沒接到,還沒來得及回電話給她。需要想一個萬無一失的理由來哄她,和沐風的合作,他暫時還沒想好該怎麼告訴她。
正在許白胡思亂想的時候,沐風走過來,看起來像是有什麼話想說,但最後他隻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這個時間,你回學校還來得及嗎?要不我送你?”
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空,許白知道現在的確有點晚了,自己的學校離mv拍攝地點還有段路程,他也就沒推辭。上車的時候,他偶然瞥到沐風的經紀人王安,不遠處的他表情有點奇怪,不過,許白想,出了這個片場,他們也再無任何關係了。這樣想著,他的心情略微愉快起來,就再沒細想王安那表情背後的含義。
車裏一直很安靜。
最後沐風先開口問他:“你們最近怎麼樣?小鯉還好嗎?你們......要是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我新專輯的製作最近都在北京。”他本來是想問他們到底出了什麼事,但是想起上次一起吃飯時的情況,話到嘴邊還是改了口。沐風倒是沒奢望許白會有什麼好話,但還是忍不住想要關心。每每想起這孩子第一次聽《撕裂》的樣子,實在太讓他覺得心疼。
“我們挺好的。就算真有什麼事,我們自己也能解決,就不勞您這個大忙人費心了。”許白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泛起難言的酸澀,但臉上卻還是笑著的,從小到大,他一向對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小鯉最近正在努力忘記你的存在,過回還沒開始喜歡你時的生活。雖然知道就算我不說,你也不會去聯係她。但是我覺得還是說出來比較保險,我希望你不會打擾她的生活。自從喜歡上你,她挺累的。你不會去打擾她,對吧?”
沐風從後視鏡裏看著坐在後排的許白的臉,那張臉上的表情依然是他所熟悉的,有點嘲諷、又有點不太耐煩的樣子。恍惚間讓他覺得,後座上的人,還是他們初識的模樣。有一瞬間,他幾乎要誤解了許白說的話。小鯉,喜歡自己?但是理智立馬跳出來,無情地反駁了這種想法。她是他的歌迷,許白說她喜歡他,也不算說錯。可是自己怎麼會有那種想法?難道說......
這時候,沐風的車前方突然橫穿出來一輛車。說時遲那時快,兩個司機都是一陣急刹,堪堪在兩車相距幾厘米的時候停了下來。沐風左肩被安全帶扯的生疼,下了一大跳,後背冒出一層冷汗。而坐在後座的許白壓根沒係安全帶,要不是反應快,估計能直接撞上前麵的座位。但是情急之下,他是用右胳膊橫起來擋在自己臉前,這才幸免於難,隻是手肘附近還是擦破了皮。他先抬頭看了一眼,對沐風說:“你闖紅燈了。”然後才低頭去看自己擦破了皮的地方。他說起話來,語氣還是淡的,就好像剛才的驚險根本不存在。
對麵的司機氣急敗壞,開口就罵,一上來就問候了沐風全家。那人還分外看不慣這輛闖紅燈的車居然是價值不菲的跑車,不顧身後一連串的喇叭響,罵了又罵,還不解氣似的,對著車頭又吐了口痰,這才一腳油門把車開走了。
後座的許白冷眼看著,嗤笑了一聲,從包裏掏出耳機戴上,扭頭看向窗外。沐風不太適應突然被這樣罵了一頓,大腦有點兒轉不過彎來,原本就不善言辭,許白又明顯不想再和他說話,就隻好沉默。這樣的尷尬和窘迫,他著實很少遇到。出道以來這些年,大部分時候他都順風順水,偶爾也遇到過難纏的人,卻少見像許白這樣性格難以捉摸的人。偏偏自己還總喜歡往槍口上撞,當然少不了每次都碰一鼻子灰。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多月,除了開過一次新專輯上線前的宣傳記者會外,沐風和許白再沒見過。
記者會上沐風介紹許白,笑說他是這次的秘密武器,引起了記者們強烈的好奇心。但是許白自始至終的沉默讓記者們無從下手,就算是問他問題,他也要麼不答,要麼直接把問題丟給許白和李煜。作為一個毫無根基的新人,他的表現顯然不合規矩,甚至可以說是目中無人。所以在寫報道時,所有媒體都對這位沐風和李煜大力推薦的新人一筆帶過,隻說是個看起來不好相處,沒有規矩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