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黃正馨和尤銀虎才有些尷尬地鬆開手,都不好意思地擺正了身體。“肖翠,你快回來,你別誤會,我這是歡迎正馨姐到咱們根據地來呢!”尤銀虎馬上放大了聲音喊著。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讓尤銀虎的身體恢複了一些元氣。這時,黃正馨對尤銀虎的“正馨姐”的叫法,感到有些說不出來的失落。她心想肖翠和尤銀虎難道是那種關係?要不然肖翠口口聲聲把“虎子哥”叫得那麼親熱,看到她們握著手調臉就走,而尤銀虎還說叫她不要誤會?黃正馨沒有問尤銀虎來證明她的揣測,這時候肖安走進來了。“怎麼樣,銀虎,老遠就聽見你叫喚,好點了沒?”尤銀虎拍著胸脯說:“結實著呢!我可以歸隊了啊!”說著就準備從擔架上下來,剛坐定時,卻又一陣眩暈,馬上用手扶著額頭。“銀虎,你一下子獻了800毫升血,你的身體還很弱,在這裏好好休息一下,我叫炊事班給你做點好吃的給你補補。”“是呀!老尤,你就聽肖團副的吧!”黃正馨“肖團副”叫順了口,還不習慣改變。當年黃正德與肖安帶兵在蘇區駐紮時,黃正馨到部隊探訪,並住了幾天。由於黃正德忙於軍政事務,肖安幫忙接待,所以黃正馨一直稱呼他為肖團副。這時候肖翠走進來,也幫忙扶著尤銀虎躺下,還把他蓋好了被子。黃正馨看在眼裏,覺得肖翠真是個好姑娘,這麼體貼,他們真般配。“對啦,正馨,你也要好好休養,等傷養好了,再跟你熟悉部隊環境,給你安排工作。”肖安又轉身對黃正馨說到。“嗯嗯!謝謝肖團副,現在應該叫你肖司令吧!你能給我講講我哥哥犧牲的經過嗎?還有他的墓在哪裏?我很想知道。”黃正馨說。“這個嘛!已經過去六年了。正馨,你不要太傷心,等你傷養好了,我再慢慢告訴你。肖安考慮得遠不止怕刺激黃正馨的病情那一種情況,他內心裏更加愧疚,為沒有找到當年的戰友遺骸而愧疚。“肖司令,那支鋼筆呢?”黃正馨原先穿的長衫已經被肖翠換下,她左右顧盼著,沒有看到裝著那支鋼筆的長衫。江清海躺在地下室裏來回踱步,不流通的空氣讓人的呼吸都變得有些局促。更讓江清海難過的是,自己的戰友兄弟在城外城內忍受著敵人的狂轟濫炸,自己作為最高指揮官卻隻能窩在地下室裏。“走,上去看看。”江清海把大手一揮,執意走出堅固的地下室。徐至名和石斌也站起身,係上了懷裏的扣子。“不行啊!師座,外麵敵機正在轟炸,日軍戰鬥機也過來掃射,這時候出去太危險了。”警衛連長攔住了他。“讓開,我要和兄弟們並肩作戰,我江清海絕不能做縮頭烏龜。”江清海很用嚴令的口吻說到。“不行,師座,保護你們的安全,是我的職責。”警衛連長仍舊攔著門口,不讓江清海走。“我命令你們讓開!”江清海再次用命令的口吻說。警衛連長不說話,但也不讓開。這時候徐至名走過來,拍著江清海的肩膀說:“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會兒日軍一進攻,全師共一萬多號人,還等著你統一指揮呢?”“是呀!作為指揮官,我們是士兵們的主心骨。倘若有什麼閃失,恐怕因為失去統一指揮,而使全線潰散啊!”石斌參謀長也過來說出了心中的擔憂。江清海這才走回桌旁,盯著軍用地圖陷入深思。電話鈴響起,值班參謀趕快接起電話。電話裏響起尖銳的槍炮聲,通信參謀把話筒朝耳朵貼的很近,才聽到是北方前沿陣地打來的電話。“報告,是廖大有團長陣地的電話。”值班參謀手執電話於胸前說。“我是江清海,大有,陣地現在怎樣?”江清海趕緊走過去接住電話說。“報告師座,陣地還在我們手裏,日軍出動了大批戰鬥機,對我方陣地俯衝掃射,部隊傷亡很大,請求高射炮支援。”電話那頭的廖大有已經滿身泥土,蹲在指揮部的一個角落裏說到。“務必堅守住陣地,先用輕重機槍給我狠狠地打這些兔崽子。”江清海的話還沒說完,對方就一點聲音都沒有。江清海接連喂了幾聲,對方沒有一點回應。“電話線可能被炸斷了。”石斌在一旁說到。“快去派人檢修!”徐至名命令通信參謀。“命令高射炮連,放棄對日本轟炸機的射擊,全力對付戰鬥機。”江清海心裏清楚,之前的高射炮對日本的轟炸機起不了什麼作用,日軍轟炸機飛行的高度遠在高射炮射程之上,炮彈在轟炸機下層爆炸形成一層煙霧。戰鬥機是日軍的致命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