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陰火盛開,茫茫萬裏,隻聞鳳鳴淒厲。
“熙兒!”承受著烈火焚身之痛,龍淵眼中血絲滿布,神念之海嗡鳴震響,六覺也是逐漸模糊起來,本能地喊出了這個令他擔憂深深的名字。
“小賊!”同樣為烈火包裹著的李柔熙,望著遠處逐漸昏迷的龍淵,嘶吼著,努力地催動道法想要過去,卻是徒勞無濟,目中血淚滴落,但其眉心處,卻是一顆殷紅的血點,慢慢凝實……
下方,沈蒼茫與星芒兩人源源不斷地將法力灌注到已是哢哢作響,裂紋橫生的血塔之中,眼光不時望向九天之上的茫茫陰火,臉色陰晴不定,若不是這血塔纏得他們實在是脫不開身,隻怕兩人早就飛身過去了。
“父親,那‘鳳凰涅槃’究竟是怎麼回事?”星芒麵色焦急地問道。
搖了搖頭,沈蒼茫也是茫然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淵兒的氣息,好像越來越弱了!”
哢——
兩人正說時,那血塔之中再一聲嗡鳴,血霧噴薄中,又是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紋橫生出來。
“糟糕!”見此,沈蒼茫眉頭一鄒,急道:“這血塔是淵兒以‘血池煉鬼道’凝練而成,沒有淵兒控製,我們根本發揮不出多少作用,這般下去,隻怕凶多吉少!”
“我到裏麵去!”星芒猛地咬破手指,便是朝著眉心處點去。
“住手!”沈蒼茫身形閃動,一把抓住星芒胳膊,正色道:“星兒,這太危險了,還是我來!”
嗚嗚——
嗚嗚——
然而,就在這時,天空中忽然閃現出一青一紅兩道異芒,卻是聽雪長琴兩隻小狐狸去而複返,一左一右地站定在血塔上方,對著長天,齊齊長鳴起來。
“聽雪長琴!”見他姐弟忽然出現在這裏,沈蒼茫與星芒兩人俱是神色大驚,忙忙飛身過去,將他連個抱在懷中,源源不斷地將自身法力將他們包裹起來,便要朝後掠去。
卻不期,這兩姐弟竟然身子一陣虛幻,躲開了兩人的懷抱,而是神情焦急地,自己朝著東邊飛去。而他們朝東飛去,中間的血塔,也是緊隨著他們,緩緩旋轉著,朝著東邊而去。
“這,這是怎麼回事?”見此,沈蒼茫一愣,愕然道。
“似乎聽雪跟長琴他們能夠暫且壓製魔君!”望著裂紋不斷被修補的血塔,星芒麵帶駭然地道。
“他們說,在龍淵大哥歸來之前,隻有將這尊血塔溫養在仙狐山的先天鬼府之中,才能夠壓製魔君!”解決掉液體厲鬼,李小滿飛身而來,對著沈蒼茫與星芒道。
出了玄天鬼府,沒了鬼力的加持,這些個液體厲鬼在身修佛靈的李小滿麵前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
見說,沈蒼茫與星芒都是一怔,但李小滿能夠聽懂那兩隻小家夥說的話,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便自將自身法力灌注到兩個小家夥身上,以免他們受到任何反噬之力,隨著他們,朝著仙狐山飛去。
唧唧!
足足!
九天之上,陰火仍是熊熊燃燒著,此一刻龍淵的肉體,已是完完全全地被燒毀,但在這灰燼之中,卻是閃耀著一團水晶般的混沌之力與一團幽藍色的神魂,在大火中,綻放著異芒。
“天降雷罰,厄難隨生,
曆經九劫,是為涅槃!”
熊熊大火中,李柔熙眉心處那一顆殷紅色的血點,此一刻,卻是慢慢化為“雷紋”,發簪脫落,秀發隨風擺動中,神色肅然地交叉著雙手於胸前,對著九天之上,與烈日相對的月影,以一種極為詭異的祭祀占卜的形式,進行著某種禱告。
隻是,此一刻,由李柔熙口中吐出的聲音,卻是帶著曆經滄桑的低沉與嘶啞,猶如來自亙古一般,顯得神秘而且遙遠,與其本人,完全不同。
呼!呼!呼!
隨著李柔熙的禱告,火風動,將龍淵肉身所化的灰燼盡數吹散,隻剩下氣海、記憶與神魂健在,漫天陰火開始了慢慢聚攏的過程,似乎是在為龍淵塑造新的形體一般,慢慢凝聚為一個火焰人形。
隻是,隨著這火焰人形的慢慢聚攏,一旁的李柔熙卻是以肉眼可辯的速度,本是溫如凝脂的肌膚,此一刻慢慢變得幾分幹瘡,褶起了鄒文,滿頭黑發,此一刻,也是慢慢朝著枯白幹燥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