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九尾狐棲遲的師兄,夜青魂自然知道九尾劍,而此刻九尾劍非但在龍淵手中,更是被設下了層層封印,自然是棲遲已然亡故,否則便也不用多此一舉了。
試問,天下之大,卻有誰是九尾狐的對手?
“我不知道。母親隻留下了這把九尾劍給我,而我的養母則告訴我說,等我修為超越渡劫七層之後,才肯告訴我仇人是誰。”龍淵盡量克製自己心中的狂野,平靜地道。
“渡劫七層?”夜青魂若有所思地道:“孩子,你到我身邊來,我幫你看看,小師妹都留了什麼給你。”
築基、煉氣、金丹、元嬰、羽化、渡劫、飛升……
就算是天資縱橫,問鼎渡劫,也需要諸多機緣巧合,更要借助外力,千古以來,身在渡劫之人,已是鳳毛麟角,更何況是渡劫七層?是以夜青魂首先想到的便是九尾狐棲遲除了九尾劍之外,還留給了龍淵什麼……
下意識地,龍淵身子一怔,遠遠地朝著鬼塚上那一抹幽藍色的魂魄望去,瞳孔收縮,已然展開了神念,護住大腦。
對夜青魂,龍淵無法放下心裏麵的防備。
“走吧,他要殺你也不用把你騙過去的!”狐媚兒在九尾劍白光之下,也快速地恢複了神念與法力,一縷精魂依附在龍淵的神念之中,自然能感覺到他此刻在想著什麼。
的確,夜青魂若真的想要為難自己,根本沒必要費這麼大勁把自己騙過去,單是身旁的鬼奴,一隻手便足以捏死自己。
既然如此,索性磊落一些,當下將九尾劍還入劍鞘,收斂神念,朝著鬼塚走去。
每往前走一步,龍淵便感覺周圍的陰風便濃重一分,起初周身要穴還在歡暢貪婪地吸食著濃重而又純淨的陰森之氣,但走不到三丈,便覺周身要穴似要被撐裂一般,越發濃重的陰森之氣非但對身子已無益處,反而開始反噬起來。
正如常言所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便是這個道理了。
幸好,體內的《九尾心經》及時竄動遊走,那股陰柔純和之氣,將周身要穴強行關閉,使得龍淵與外界隔離開來,刺骨的陰風,再傷不得他分毫。
然而,狐媚兒便沒這麼幸運了,每往前走一步,麵色便蒼白一分,額上冷汗滲出,可她卻是緊咬著雙唇,更不知是什麼在支撐著她,使得她一步一步地跟在龍淵身後,朝著鬼塚走去。
這禁地之中,極少有人來,雖然是石麵,但地上雜草卻也不比外麵的稀少,隻是矮了許多,顏色也是偏於濃重。當然,這些並沒什麼,隻是龍淵雖與外界隔離了開來,但還是能感覺到,前麵陰森森地有著數不盡的厲鬼與白骨,卻是半透明模樣,僅能憑感覺感知他們的存在,卻不能看清楚。
而且,無論是厲鬼還是白骨,都下意識地,為龍淵讓出了去路。
不到二十丈的距離,直走了半柱香的時間,才算是到了。龍淵有《九尾心經》護體,但狐媚兒卻是耗盡了幾乎所有的法力,勉強硬撐著,臉上幾乎已沒了任何一絲的血色。
“西狐宗狐媚兒,參見東魁宗主!”狐媚兒在鬼塚前便停下了腳步,雙膝跪倒,行禮道。
“不錯,無論是修為還是神念,都很好!”夜青魂望著跪倒的狐媚兒,輕輕笑道:“起來吧。”
一股幽藍之色飄忽而去,將狐媚兒身子輕輕扶了起來。於此同時,方才那直逼人心的陰森鬼氣豁然消失,龍淵身上的《九尾心經》悄然退去,而狐媚兒也終於長籲了一口氣,謝過一聲,大口地喘著粗氣,臉色也終於有了幾分血色。
龍淵此時看得清楚,麵前的鬼塚比之之前所見大戶人家的墳墓都要大上許多,而且用的不知什麼材料,黝黑冰冷,吞吐著陰森之氣,而墓碑上,刻著:聖教東魁宗主夜君青魂之墓。
字跡陰森,更以朱漆塗底,看上去有著幾分嗜血的模樣。
夜青魂的魂魄,如霧氣一般,沒有常態,飄忽在墓碑之前。
隻是,望著龍淵,他幽藍的雙眼猛地收縮了一下,繼而彌漫起無盡的哀傷,幽幽地道:“怪不得,怪不得,小師妹臨終前竟然將《九尾心經》強行種到了你身上,更是以精血祭劍,將自己的一縷精魂封印在了九尾劍之中!使得九尾劍本就是神器中的極品,一下子飛躍為超神器的存在!”
“說!”夜青魂勃然大喝一聲,雙眼登時變作幽藍冰色,散發著無盡的寒意,森然道:“你爹那個混蛋是誰,明知道小師妹這麼做肯定剩下不到一層的修為,怎麼不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