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散修之人的眼中,能到金丹級別的高手,必定是個老頭子了。
“滾!”那藕紗女子怒道。
早在那當頭的人一句“老前輩”出口之時,龍淵心中已是暗暗歡喜,把一個妙齡女子叫作“老前輩”,又是這樣抬手便殺人的母老虎,你不死,誰死?
隻是可惜的是,她竟而隻是說“滾”,而沒出手以音刃宰了他,未免令龍淵心中不爽。不過,這個仇是記下了,他今日不死,龍淵早晚也會找上門去,殺個痛快。還有那青瞳陣,龍淵更是立誌要回去親手破了它,將那隻壁畫上的“小貓”碎屍萬段。
畫船外,追來的人都已落在地上,畢竟有金丹高手在這裏,你敢飛在人家頭上,這不是明擺著的找死嗎。
當先那人似乎還是不死心,咽了口唾沫,又躬身道:“還望老前……”
他那句“老前輩”還沒說完,龍淵就知道這家夥要遭殃了。
果然,琴音起,一道藕白的音刃在畫船外凝實而成,瞬間將那人的脖子割破,鮮血崩流,已然斃命。
龍淵心知在金丹高手麵前裝死,那就等於是在找死,勉強坐起身來,朝著那女子嘿嘿一笑,繼而轉身,對著追殺自己的那幾人沉聲喝道:“仙姑有令,爾等還不快滾!慢著,把這兩個人的屍體搬走,沒得……咳咳……沒得把仙姑這裏給熏壞了!”
老大都被人一下子給秒了,餘下的小弟誰還敢出頭?抱起兩人的屍體,逃也似得跑了。
感覺著他們去遠,龍淵終於長籲了口氣,無盡的疲憊瞬間回籠,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噗地在幹幹淨淨的船板上打了一片。
那藕紗少女眼中寒芒一閃,冷冷地道:“你就幹淨了嗎?滾!”不過對龍淵,她還是比較滿意的,因為他說了自己想說的話,那就是不希望自己畫船周圍沾染上血腥氣,命令他們將兩具屍首抬了開去。
龍淵心中苦笑,暗道老子若是能走,怎麼會來招惹你這隻吃了冰塊火藥的母老虎?但現在小命隻在人一念之間,隻消她動動手指,自己怕是就要掛了,隻得強忍著心中的怒氣,轉身賠笑道:“仙姑莫要生氣,我這就把畫船擦幹淨。”
說著,拿起衣袖,將地上的鮮血擦了幾下。可是他身上全是灰塵,這一擦不要緊,鮮血被擦得絲絲連連的好大一片,袖子上的灰塵更是摻雜其中,弄得如同鬼畫畫一般,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龍淵心知不妙,嘿嘿幹笑兩聲,道:“那個……仙姑,有水嗎?”
那藕紗女子眼中快要噴出火來,強忍著不發作出來道:“臭小子,擦不幹淨我的船,本姑娘便要你的命!”
龍淵知道她絕不是在說著玩,但也知道,就算自己給她擦幹淨了,怕也是個死,而且就是剛擦幹淨,她就會要你下船,然後再以琴音將自己殺死在船外,因為看得出來,這小姑娘有潔癖。
有潔癖,那就好辦了,龍淵心中暗道。
龍淵作出一副惶恐的模樣,忙忙點頭道:“仙姑放心,小的一定盡快把這裏擦幹淨,保證跟新的一樣。”
聽了龍淵的話,那藕紗少女的臉色才算是好了點,沉聲道:“別磨蹭了,快點擦!”
龍淵為難地道:“仙姑見諒,小的馬上就把這整個畫船擦幹淨,隻是……隻是煩請仙姑先出去一下,畢竟這房子有點小,那個……”
藕紗少女怒道:“隻把你的臭血擦幹淨就好!”
龍淵搖了搖頭,煞有介事地道:“這怎麼可以呢?仙姑之美,更勝月中的嫦娥仙子,小的洪福齊天,得以一睹仙姑芳容,那真是羨煞了天下人。小子無悔,得以一睹仙姑芳容,此生死而無憾。隻是唯一的遺憾卻是……”
藕紗少女見他神色忽而黯淡下去,又被他捧得飄乎乎的,下意識地問道:“什麼?”
“唉,”龍淵長歎一口氣,道:“可惜不能為仙姑做點事情,就算是死了,怕也死不瞑目。所以煩請仙姑恩準,讓小的將這畫船清洗一番,聊表仰慕之心。”
藕紗少女見龍淵說得掏心掏肺的,又自持美貌,龍淵說要幫她清洗畫船又正中她潔癖之心,也不覺動容,道:“好吧,看你如此誠心,等把畫船清洗幹淨了,本姑娘再殺你便是,好歹叫你死得瞑目。”
說完,身形一晃,龍淵隻覺一陣微風吹過,那藕紗少女已然不見,隻在周圍留下了淡淡的清香之氣。
不過,聽了她的話,龍淵險些沒吐出血來,心道老子捧你兩句,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還真把自己當做了誰誰誰,讓別人來清洗自己的畫船就是給人的恩賜,又好像死在你手裏也是一種榮幸似的。
隻是,命捏在人家手裏,胳膊沒人家粗,大腿沒人家粗的,能怎麼辦?隻能先忍著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