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幸福!”李英霞把頭深埋父親懷中,熱淚洶湧起來。
李昌隆憐惜地拍了拍女兒的肩膀,道:“傻孩子,記住,以後不要被人幾句話就給繞開,要時時刻刻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李英霞聞言一愣,隨即想起,父親還沒告訴自己龍淵究竟如何了,不覺臉色大紅起來,埋怨道:“父皇,你又饒我了!”
李昌隆微微一笑,道:“父皇饒你,卻不會害你。但到了外麵,別人饒你的話,可便是對你圖謀不軌了。那小子身上邪氣淩然,斷非正道中人,但其深心,卻也還諸多可取。熙兒,去見見他吧,這時候的他,需要有你在身邊!”
李英霞聞言臉色一紅,但想起龍淵的模樣,內心之中不覺更是擔心起來,囁嚅地告辭道:“那,那我先去睡了,父皇。”
李昌隆哈哈大笑,卻是強忍著正色道:“不行,那小子不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地將你過門,父皇決不允許他占你便宜,更不允許你們同床共枕!”
李英霞聞言臉色大窘,捏起小拳頭在父親胸口砸了幾下,這才滿麵羞紅地匆匆而去。
見她去遠,花園後走出一個老太監,正是徐春霖。
與元有後的囂張跋扈陰狠乖巧不同,徐春霖身上更多幾分沉穩,大有處事不驚的風範,雖然樣貌平平,但一雙眼卻是玲瓏中另有謀略,使人一看之下,便知這廝不簡單。
徐春霖為李昌隆披了一件衣服,望著李英霞遠去的方向,不無擔心地道:“皇上,您真的信任那小子嗎?”
“此子雖然陰狠,一身功法更是邪氣,但朕閱人無數,也可看出其人心胸中另有闊達,絕不會傷害熙兒的。”李昌隆起身,拍了拍徐春霖的肩膀,歎息道:“而且京城即將有所兵變,無論誰勝誰負,朕都不希望熙兒也被牽連在內,讓那小子帶著熙兒遠離京城,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再有”,李昌隆續道:“朕也希望,熙兒更夠和那小子一起,找到朕隻見過一眼的小兒子,多少化解她和雲妃之間的矛盾!”
不知名處,深山古刹裏。
一個十幾歲的光頭小和尚,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僧衣,上麵打了十幾層的補丁,卻是洗得幹淨發白,一串念珠也是一顆大一顆小,稀稀拉拉地在胸前晃動。隻是這小和尚長得瘦小,目光也是有些呆滯,顯然是不常與外人接觸的緣故了,不過生得眉清目秀,又是乖巧,倒也頗惹人愛。
但見這小和尚一路跑來,推門進入大殿,隻是這大殿卻是冷清,雖然幹淨,卻不見香火,窗戶上的糊紙泛黃,更是被風吹出了許多破洞,顯然這寺廟毫無香火可言。
大殿內,一尊菩薩彩漆脫落,露出了泥色,案子上擺著一個小香爐,卻是插著三個樹枝,還掛著嫩葉,旁邊三個破碗,碗裏放著幾個石塊,權當是貢品了。一個身著破爛袈裟的老和尚正敲木魚,聽到腳步聲,轉頭笑道:“小滿,又怎麼了?”
原來,這小和尚俗名小滿,而這老和尚,佛號法緣,是一對師徒,十幾年來,在這深山古刹相依為命。
小滿摸了摸小光頭,疑惑地道:“師父,我剛才在後山念經睡著了,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法緣好奇道:“哦?是什麼夢,說來聽聽。”
“嗯,就是夢到一條蛇跟一條龍打架。”小滿道。
“什麼?”法緣聽了,卻是鎮驚不已,忙忙丟下手裏的木魚,抓住小滿的胳膊道:“你再說一遍,你,你夢到了什麼?”
小滿對師父的慌張表現出了十分的好奇,平日裏,他可從來沒見過師父這般失控過,不禁問道:“師父,你怎麼啦?”
法緣被他一問,更是陷入了癡茫之中,喃喃自語道:“龍蛇之戰,龍蛇之戰!傻孩子,你就是那條蛇啊!”
小滿奇道:“我是那條蛇?師父,你在說什麼呀,小滿聽不懂!”
法緣理了理思路,鎮靜下來,摸了摸小滿的小光頭,笑道:“沒什麼,師父忽然想起了你師祖的一些話。”
“師祖?師祖說過什麼?”小滿好奇地問道。
法緣笑了笑道:“師祖說,當你夢到龍與蛇之時,就是你獨自下山曆練的時候了。”
“下山曆練?師父,你陪我一起去嗎?”
“不,師父不能陪你去。”法緣笑了笑,起身從佛像下摸出一個破碗,裝到一個打滿補丁的小書包裏,幫著小滿背在身上道:“小滿,你聽著,現在即刻下山,無論去那,都不準回頭!”
小滿聽出師父話中有話,急道:“師父,你不要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