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逐流忽然間從天而降,其勢巍峨,情況急轉直下,眾蒼茫山弟子歡呼聲中,龍淵與蕭無眠等人卻是難免汗出背上,神情緊張起來。
“弟子蕭無眠,拜見沈前輩!”蕭無眠強行收斂心神,上前一步,朝著沈逐流行禮道。
“蕭賢侄別來無恙。”沈逐流伸手虛托,一條不過戒尺長短的火龍飛出,如沈逐流的“手”一般,以身子將蕭無眠托起。
但見那“小龍”,火色琉璃,栩栩如生,單是這一手段,便是說明即便龍淵與蕭無眠眾人聯手,今時今日,別說是占到什麼便宜,即便是要逃走,都是不可能。
而沈逐流趁機顯露出自己的道法,則也是在變相地告訴武夷派,我蒼茫山的事情,你最好還是不要插手為妙。
“爹!”那火芒巨龍之上,沈青竹也在,更是知道龍淵出手殺死美鬢道人的事情,見父親如此,難免擔心。雖然美鬢道人是蒼茫山的人,但畢竟有著年齡代溝,沈青竹對他,反倒不如與已然判出的龍淵多著幾分兄弟之情。
而在沈青竹後麵,天河、寧天勤同樣都在,卻不見星芒身影,紛紛望著龍淵,有的神色鄙夷,有的厭惡,有的則是深深的惋惜。
畢竟,當日與天河在驚鴻擂台上一戰,龍淵已是驚豔於蒼茫山,但自古以來,叛變之罪卻又是必死無疑,再加上今日他斬殺了蒼茫山羽化高手,就算是逍遙子格外開恩不殺他,蒼茫山的人也不會答應的。
“青玄!”見龍淵望著沈逐流,絲毫沒有行禮懺悔的意思,寧天勤大急起來。
龍淵心思急速轉動,盤算著如何脫身。他有九尾劍在身,更有火工頭陀的佛魔念珠在手,若要脫身,倒還是不難。
隻是,這也僅僅是限於他最多能夠帶走一個人。蕭如寐,還是秦無雙?誰能確保,沈逐流惱羞成怒之下,不大開殺戒?而他若是大開殺戒,別說蕭無眠體內封印著一隻千年厲鬼,即便是萬年厲鬼,又能怎樣?
忽然間,纏在龍淵左手手腕的那根紅線忽然自行解開,飄落地上,消失不見。而那根紅線,乃是龍淵的母親,九尾仙狐留給龍淵,讓龍淵拿來防身救命的“頭發”。
龍淵不知何故,心下微微錯愕起來,但那紅線是自己母親生前秀發所化,在此時忽然出現異變,自然是要幫助自己渡過此劫,不覺放下心來,盡量拖延時間。
“見過沈前輩!”龍淵淡然一笑,朝著沈逐流抱拳行禮道。
“哦?”沈逐流見龍淵不再稱呼自己做“師父”,顯然已是決心判出蒼茫山,不覺眉頭微鄒,神色不悅起來。隻是,他目光掃過,卻是在秦無雙與被鬼氣包裹的蕭如寐身上停留了片刻。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秦無雙乃是一隻“六尾靈狐”,他心下詫異,而對於蕭如寐,他卻是無法穿過鬼氣,看清她麵目,隻模糊一片,自然是心下震驚。
“師弟,快拜見師叔啊!”寧天勤對龍淵使著眼色,急道。
“沒想到,他這家夥,竟然還拿我當朋友!”龍淵望著寧天勤,心下微微錯愕地道。
“天勤!”沈逐流低聲訓斥一聲,朝著龍淵,漠然道:“青玄,你應該知道背叛蒼茫山的下場。我雖未親身傳授你道法,但你的《希夷神象》與《掌心雷》畢竟是我拿給你的,我能給你的東西,我便能夠拿回來。”
“青狐,他是誰啊?”秦無雙望著沈逐流,心下多出幾分敵視地問道。
“沈先生,青狐他……”蕭無眠見沈逐流神色不善,手中冷汗層出,卻仍是向前一步,與龍淵並肩站在了一起。
“當日,我青狐拜入蒼茫山,所圖便是你蒼茫山的道法,又怎會將這些還給你?沈先生,你我雖曾有師徒之名,但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訴你,早在拜你為師之前,我便已拜入花蝴蝶門下,成為了他的第七個弟子!”龍淵打斷蕭無眠的話道。
見說,沈逐流神色急速轉冷,沈青竹、天河、寧天勤三人臉上則是顯錯愕的神情,至於其餘的蒼茫山的弟子,無不憤怒,對龍淵更是橫眉豎眼起來。
氣氛,一時間僵硬。
“沈逐流,當日在昆桑山,你以什麼手段暗算了我師父花蝴蝶,你心裏應該清楚!這筆賬,終有一天,我會找你討回來!”龍淵神色凜然地道。
“逆徒,你竟敢如此藐視我蒼茫山的威嚴!”沈逐流臉色漲紅之中,猛然扇出一掌,一條琉璃色火龍噴薄而出,直朝著龍淵撲殺而來。
“前輩,助我一臂之力!”見沈逐流忽然動手,蕭無眠胸前一片血海浮現,一隻黑熒熒的厲鬼由血池衝出,直朝著那火龍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