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就給你打電話。”
“我等著。”
再次對視一眼,露倩坐上車,關上車門。
“保重!”
露倩點頭應著,搖著手,走了。
剩下一個人,安遠凝視著漸漸明晰的晨曦。
葉昕和舒朗
起了風的大街上,霓虹燈在閃耀。葉昕轉過身,背對明亮的街道,朝公寓走去。雖然沒做什麼事情,但他卻感到極度疲勞。他一步一步地走著,但卻覺得腳下軟綿綿的。從大道拐上通往公寓的昏暗小路時,葉昕自語道:“原來如此......”
和有夫之婦異常親密,自然早晚要被丈夫發現,迎來毀滅。舒朗苦惱,甚至吃安眠藥,也是必然的結局。籠罩全身的疲勞大概正是源於這種痛苦,它再一次說明了自己是多麼脆弱和愚蠢。
回到公寓,已經十點。
“人生就是這麼回事......”他信口胡言,躺在了沙發上。他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天花板,燈光刺得他閉上了雙眼。以往那些女人的麵龐一個個浮現在他的眼前。妻子琳,盧菁,舒朗,還有以前認識的那些女人的臉,就像走馬燈似地浮現出來又消失而去。葉昕如在夢中,逐一對著每個人輕輕點頭。
他與她們再也無言以對。他感到筋疲力盡,隻是懷念她們那和藹可親的麵龐。她們各有誠實之處,他的確都喜歡過她們。然而,盡管如此,女人們實在太厲害了。當初,堅決反對離婚的妻子,如今卻牢牢地護衛著孩子們,腳踏實地地頑強生活著。盧菁自從離開他以後去了美國,連一封信也沒給他寫。如今她該和夏立幸開始了新的生活。舒朗同樣也將如此。在歐洲旅行或短暫的幽會時,她們曾經愛得如此死去活來,但這一切都將變為往事的回憶。她將在自己的家中,走向新的生活。
女人離去時各具特色。她們都曾經陷入苦惱,痛不欲生,但絕處逢生後,決不再回首往事,隻是坦然地重新開始實實在在的新生活。
葉昕如今覺得自己太軟弱。他曾經那樣大膽地深深陷入情網,然而現在竟然如此沒出息。自己追求過肖琳,盧菁,後來又轉而追求舒朗,然後到頭來自己得到的是什麼呢?有時因幽會而感到心情振奮,沉溺於性愛,感到女人在自己掌握之中,由此感到滿足。然而,現在回想那一時一刻的滿足,卻又感到可憐。一旦過去,華美消失,隻有空虛是那麼濃重地留在眼前。
“原來如此呀......”看樣子,演出就要結束了。雖然現在斷定這是最後一幕還有些為時尚早,但離開妻子,先後追逐盧菁和舒朗這場戲似乎在這裏要告一段落。剛才粉墨登場的演員們一下子都下了台,舞台將要轉暗。
就像落日留下最後耀眼的光芒而沉落下去,愛的激情也隻殘留下刹時間的歡娛而逝去。
房間裏空空蕩蕩,燈光燦爛輝煌,隻剩下葉昕一個人正在麵壁。
然後,婚外情者也可能因為長期壓力和緊張情緒的紆緩而感到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解脫。因為解脫,他倆的熱情反而可能倍增,最後一次見麵的情形幾近瘋狂。就算堅決強力施壓,但如果婚姻本身的酬饋太低,婚姻充其量也隻不過是提供了一個居所,那麼,不但針對婚外情的反擊會失敗,還可能削弱原本岌岌可危的婚姻。
玩火者的代價
婚外情在很多情況下都出現了需要支付代價的可怕局麵,有時這種代價還很慘重。這更因應了那句“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的老話。這類例證也許信手拈來就是。
方芳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不在北京,在河北老家。為的是躲避我的先生,因為我得了“不潔”的病,我不能傳給他,又不能讓他知道,正好我有一個月的休假,就帶著女兒回了老家。現在想起那檔子事,真是腸子都悔青了。高中時曾暗戀過班上的一個男同學,他是我們的班長,也可以說是一個全才,而且會彈吉他。追求他的女生不少,他好像誰都看不上。後來高中畢業,我們都考上大學,互相留了地址,但從來沒有通過一封信。奇怪我卻在夢中常常遇到他。
去年五月公司讓我去廣州參加一個訂貨會,天下真有這麼巧的事,我們在訂貨會上不期而遇。十年闊別的老同學,相見自然分外親。那天我們淨顧著聊天,上午的會都沒有參加。開了五天的會,臨結束那天,晚飯後,我們在電梯口,他突然說:“你再留兩天,你不是第一次來嗎?”他這麼一說,不知為什麼,我的心竟然怦怦地跳起來。我極力冷靜自己,說:“可能不行吧,要留下來也得跟公司打個招呼。”“現在就打電話!”他把手機遞給我,又說,“留下來的兩天,所有費用我包了!”我決定留下來和他再敘兩天舊。訂貨會結束,他帶我去廣州附近的寺廟,吃各樣風味小吃。晚上回到賓館,談起過去讀高中的往事,我們都笑岔了氣。我說,那時你在我們女生心目中可是白馬王子啊。說到這,他就凝視起我來,問現在呢?我說現在各人都有了自己的白馬王子了。他說,我隻關心你,你找到了你心中的白馬王子了嗎?我突然沉默了。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