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瞪……”
拐杖發出清脆的聲響,一個50歲左右的老人,走進了包廂。
目光直視之間,龍戰的心猛然一震,眼睛仇視的色彩,頓時黯淡了許多。
獨臂,獨腿,臉上一道疤痕,從額頭直至臉頰。
眼神中,不時閃爍著一絲淡淡的哀傷。
這樣一個殘疾孤寡之人,即便知道他是鬼穀之人,龍戰還是有些恨不起來。
“公子,你找我?”
平淡的聲音背後,還是讓龍戰感覺到了一絲,飽經滄桑,卻又無奈的味道。
似乎,在他的心裏,有著無限的委屈,可又異常的無助。
“坐!”
龍戰微微起身,倒了一杯酒,擺到了對方的麵前。
靜靜的注視龍戰四五秒,那人坐了下來,將拐杖放在一邊,口中喃喃自語:“該來的,終究會來!”
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直視著龍戰,沉聲說道:“ 鬼穀鬼九,閣下是龍家的人?還是歐陽世家的人?”
“不簡單!”
龍戰暗自感慨。
俗話說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這鬼九懂得隱藏在蒼月大陸最繁華的明月城,自然是個聰明人。
這就難怪,他一眼,對自己的身份,就能猜出個八九分來。
“雲宗龍戰!”
龍戰淡淡的吐出四個字。
這樣的回答,也確切的表明了他屬於龍氏雲宗,和龍家炎宗風宗毫無瓜葛。
“ 你就是龍氏雲宗碩果僅存的廢材宗主?”
鬼九黯淡的眼神光彩乍現,非常的意外,又異常的激動。
能在明月城開出這麼一家酒樓來,自然不缺錢,有錢,自然就消息靈通。
何況,龍氏雲宗出了個廢材宗師的事情,隻要到風月城,一問便知。
“是啊,碩果僅存,這都是拜你鬼穀所賜,說吧,你鬼穀其他人,都在什麼地方?”
龍戰的眼神之中,透出濃烈的殺氣。
有‘逼供藥水’在身,不怕他不說。
“哈哈哈哈!”鬼九放聲狂笑,聲如杜鵑啼血,淒慘無比:“鬼穀所有人,上至穀主,下至婦女嬰兒,早在十八年前,就全部慘死;隻剩我一個半死不活之人,還留在這世上苟延殘喘。”
“什麼?”
龍戰的心再次猛烈一震。
從鬼九的眼神之中,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絕對不是在撒謊。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十八年前之事,另有隱情?
其實,早在龍戰恢複了前世記憶之後,就已經感覺到了十八年前雲宗被滅門之事及不正常。
鬼穀和龍家,不過都是蒼月大陸的四五流勢力。
按理說各自發展勢力都來不及,那有心思去攻擊別人?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道理,難道他們不懂嗎?
最主要的,還是鬼穀位於蒼月大陸的西北麵,龍家則在蒼月大陸的最南端,兩地相隔幾千裏,攻打龍家,毫無意義。
而且,雙方之間無冤無仇的,完全就是風馬牛不相及。
鬼穀,為什麼要傾巢而出,襲擊龍家?
這,一直以來,都是龍戰心裏的一塊心病。
笑聲葛然一停,鬼九的表情透著疲憊,眼神瞬間黯淡無光,長歎說道:“鬼九所說,句句屬實,我鬼穀,確實虧欠你龍氏雲宗,能死在你的手裏,鬼九無怨無悔;隻是,希望有一天,龍公子能替我鬼穀報仇雪恨,鬼九便死的瞑目了。”
“說,十八年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龍戰的表情,嚴肅異常,聲音低而沉。
“十八年前,我大哥鬼王,也就是當時的鬼穀穀主,與龍氏雲宗宗主結識,兩人無意間,得到一塊藏寶圖;藏寶圖,暫時由我大哥保管,說好,第二天一起去尋寶,可沒料到,當夜,雲宗宗主趁我大哥外出之際,奸殺了我大嫂,以及他才十二歲的女兒……”
“不可能!”
龍戰“碰”的一拍桌子,猛然站了起來,渾身不由自主的微微抖動。
雖然,他有著前世的記憶,可現世,前任的雲宗宗主,卻是他實實在在的父親。
難道一直被傳為英雄無比,光明磊落的父親,居然是這麼一位禽獸不如的東西?
難道當年血案的罪魁禍首,真的就是他的父親?
龍戰一時之間,還真的無法接受。
“龍公子,能不能容我繼續說下去?”
鬼九根本不為龍戰的憤怒所動,平靜異常。
“說!”
龍戰猛的灌進一杯酒,壓抑下他狂躁不安的心情。
“雲宗宗主,奸殺我大嫂和侄女之後,試圖進入密室盜取藏寶圖,結果被人發現,慌亂逃走;我大哥悲憤交加,完全失去了理智,不聽任何人的勸阻,立刻率領我鬼穀所有武修者,南下殺上龍氏雲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