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的天色,隨著夜幕降臨而黯淡。
李牧之化為疾風,裹帶著薛柔逃向封鎖之地外,並且直接離開翠屏山。
薛柔濕了眼眶,她已經看不到軒燼,唯有腦海中回鳴著軒燼的對她承諾:哪怕師兄我粉身碎骨,也能保你安然無恙。
是的,這一路上的護佑,讓她一直處於安然的狀態,看似驚險的旅途,她卻毫發無損。
隻因一句承諾。
軒燼早已洞悉了武羅的殺局,但她沒有,且被軒燼那親和的笑容所遮蔽,讓她覺得兩人都有希望活著離開。
可怎能想到,還是沒能在天黑之前解決所有的凶犯,而後離開翠屏山。
“我沒用……我太沒用了……”薛柔哽咽,將李牧之衣肩浸濕,她自責,悲慟不已,若非她這個累贅,軒燼豈會如此艱難。
李牧之一言不發,衝出封鎖之地,連漫山遍野聚集過來的武家與孫家的人看都不看一眼,徑直離去。
蕭望等人一路走一路停,他們希望軒燼能活下來,卻最終隻看到神情冷漠到極點的李牧之與滿眼濕潤的薛柔。
除開蕭望,所有人神情震撼,誰也沒想到李牧之在這裏。
“景……景軒呢……”蕭望等了半天也沒見軒燼的影子,口幹舌燥的問道,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李牧之看了眾人跟一眼,沒有說話,冷冰冰邁步離去。
“是啊,景軒……不是進封鎖之地救你了嗎?”趙汗青看向薛柔,眾人神情急切。
可是,皆沒有得到答案。
在整個世界的另一片大地,荒蕪的大山,土地間隻有零星的幾根枯草隨風搖曳,荒涼而又頹敗。
走出來的徐清風等人都有些灰頭土臉,他們看了看天空,皆緊鎖著眉頭,不知道那小子怎麼樣了。
“從這裏以我等極速趕往翠屏山,起碼也要三個時辰,來得及嗎。”楊開元抖了抖身上的灰塵,喃喃道。
“院主可不讓我們插手小輩之間的紛爭呐。”另外一名長老歎息。
一隻鳥雀落在徐清風的肩頭,腳上綁著信卷,徐清風取下看了看,有些詫異。
“我們不用趕過去了,韓長老恐怕已經抵達翠屏山。”他說道。
“韓老怪?他怎麼說?”楊開元眉頭一挑,雖說之前他們的確有想過讓韓長老幫幫忙,但終究沒有傳信呐。
“說是,他恰巧在翠屏山不遠之地執行任務,得知我們看重的那小子在翠屏山,他剛好可以過去看看,照拂照拂。”徐清風燒了傳信。
“這韓老怪不錯嘛,算我們欠他個人情,也免得我等風塵仆仆的一路奔波了。”楊開元大笑,有長老過去相助,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徐清風點了點頭,卻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這種感覺一閃而逝,很快便忘卻了。
翠屏山,天黑了下來,穆長青抵達翠屏山,靜靜等待著。
不多時,便見到蕭望等人極速而來,蕭望哭喪著臉,這暗無天日的東躲西藏的日子算是結束了。
“穆長老!”蕭望喊的親切,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多年不見的爺孫倆。
“好了,你們結伴回七星峰吧,剩下的我會處理。”穆長青淡淡道,他在人群中掃視了一眼,看到了薛柔,卻未見到軒燼,不禁一聲歎息。
“穆長老……”薛柔紅著眼開口,神情急切,正欲說些什麼,卻被打斷。
“知道了,你們快些離去吧,我即刻前去封鎖之地,有長老在外麵等你們,會一路護送,”穆長青說罷,人便消失,當真形如鬼魅。
一座高山斷崖,冰涼的屍體已無生機,軒燼獨自坐在山崖前,迎著風,沉默著,他將覃仞擊殺於此,卻已經錯過了離開的時間,因為從這裏抵達翠屏山的外圍,需要不少時間。
山崖上的風,很狂亂,吹拂著他染血的黑發,不多時,步履聲便從身後傳來,很沉穩。
“兩家的人,可能除了你都早已離開翠屏山,你當真不怕碰見我七星院的長老?”軒燼頭也沒回的開口,顯得悠閑無比。
孫天雲神情冷漠,他找了足足七天!
終於找到軒燼,武家與孫家其餘的人都已撤出翠屏山,唯有他,不曾離去!
“少說廢話,今天斬你於此!”孫天雲冷哼。
這一路上,他倒也心驚,凶犯不少,卻全部都死了,而軒燼則還未離去,坐在這裏吹風,讓他頗為不解,且腳下一旁覃仞的屍體,也無不表明軒燼可怕的實力。
“你很有骨氣,值得我問你名字,說吧。”軒燼伸了個懶腰,隨意的說道。
“老子叫孫天雲!快出手!沒時間跟你耗!”孫天雲寒聲開口,他倒要看看,六關天品到底有何強大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