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動聽的曲聲,從那少女蔥指下蕩漾而出,那少女雖隻是一道烙印,可也無比真實,仿佛生人再現。
軒燼怔怔的看著,望著那少女,熟悉的容顏,正是他的母親。
他心情複雜,有悲慟,有思念,一想到那裏的少女已經亡故,他便渾身作痛,悲傷不已。
曲聲如山澗清爽的風,拂過這偌大的俞家,那妖風嘶鳴,更為的狂暴,向著櫻花樹下的少女肆掠而去。
“轟!”
軒燼當即怒發衝冠,他紅著眼大吼,母親已故,哪怕是一縷烙印,他也要拚命守護,旋即瘋狂的衝了上去,整個手掌化為血色,猛然拍擊間,妖風被打成無數縷,雖無形,可能感受到其重傷。
妖風懼怕魂劍,懼怕這琴音,更懼怕軒燼的血脈,無聲無息的逃竄而去。
所有的魂劍窮追不舍,軒燼並未追上去,他知道,能擺布俞家與李家的黑手,怎是非凡之輩,哪怕打散了那妖風,也無濟於事。
俞家安靜下來,軒燼步履沉重,他走到櫻花樹下,近距離看著少女,俞家的俞素素。
長長青絲,素衣裹身,眸光遠澈,容顏不輸於天下任何女子,才情絕豔。
“娘……”軒燼話音顫抖,輕聲呼喚,滿目傷懷,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少女並無情緒,似看不見此地之人,依然在撫琴。
她隻是一道烙印,並非真正的本尊,沒有靈智。
莫靖歡站起來,走到軒燼身旁,望著這位前賢,饒是她同為女子,也覺對方太過美麗,太古鏡映照的不僅僅是麵容,還有那份不俗的氣韻。
她又看了看軒燼,的確眉宇間有些神似,果真是俞素素之後,雖早有心理準備,但卻依然心神驚瀾。
軒燼的身份,她了解了。
“你竟有如此來曆……”莫靖歡歎息,胤聖為道尊與道君之大敵,哪怕胤聖如今已經隕落,但其後人若是被天下人知曉,這片大地都將沒有軒燼的容身之地。
除非有天青盟的庇護,可她知道,天青盟的人都是一群怪胎,並不是說軒燼乃盟主之後,就一定會照顧,若軒燼不能入他們的法眼,死了也就死了。
那些人皆為巔峰,無比的強大,哪怕是道尊與道君,他們任何一人都不會有半點崇敬,天地唯有胤聖能讓他們折服。
即便胤聖隕落,也依然是那些人的精神支柱,使得天青盟依然在邁動前行的步伐,要完成胤聖之夙願,天青盟之夙願。
一曲終,人遠去,飄渺而來,如風散去,軒燼抓都抓不住,隻能眼睜睜看著少時的母親離開,消失蹤影。
他沉默良久,沉浸於傷懷,天明了。
“普天之下,除開天青盟的一些人外,你是第一人知曉我身份者。”軒燼低惆道。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莫靖歡微微一笑。
櫻花樹下,莫靖歡的笑容落在軒燼眼中是如此美麗,他有一種強烈的錯覺,好似更加的不認識莫靖歡了。
她也有柔弱,並非天不怕地不怕,在危難之中,被恐懼籠罩的她,與任何的女子都無異。
“若你一直都如現在該多好……”軒燼感慨了一聲,發覺這麼說話有些不對。
莫靖歡雖有火氣騰起,但又刹那間消失,嗔了一聲“不知好歹”便不言了。
可她的心中,卻是越發的在乎這句話了……
對方的母親,是當年時代天下任何男子心中的聖女,柔情而驚豔,有著天水國第一奇女子之稱,多少天驕中的至尊都未博得芳心,而也成為了胤聖之妻。
這個女人的柔情,是軒燼最為熟悉的,所以他才會覺得柔情的女子,更加好吧。
莫靖歡略有所悟,但又無可奈何,她的脾氣是天生的,哪兒說改就改了?
“剛才你要是喊我娘一聲娘,我就把你給娶了。”軒燼唉聲歎氣,他性子灑脫,很快就走出傷懷,又一如既往的開啟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