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跳梁小醜豈能阻?(二)(1 / 2)

兩人想要借機逃跑,但是牛頭人看管他們極其嚴密,不論什麼時候,囚車四麵總會有人緊貼著,即使他們下車方便的時候,也最少會有兩個人牛頭人,一個手持雙刃斧,另一個手持利劍,寸步不離地跟在一旁,總是找不到任何機會。鐵馬本想到羽馬台城之後,看有沒有機會獲救,可是還沒到羽馬台城,一行人就轉向西去,看樣子他們是要從半獸人領地的南邊穿過去,然後回到牛頭人領地的都城摩雲城,看來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了。兩人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什麼好的對策,隻得作罷。半路上,他們又遇到一撥牛頭人士兵,互相之間打招呼的時候,提到了增援前線的事情,但隻是三言兩語就結束了,鐵馬也沒有能獲得足夠的信息。兩天後的黃昏時分,他們穿過北辰山北麓的一處密林,來到林子外麵,一陣陣的霧氣忽然從西南方升騰起來,隨著風卷積到腳下,然後又向上彌散開來,像是一層層巨大的紗布。霧越來越大,先是一縷縷飄過來,再一團團地流過去,使大地變得模模糊糊,空氣也越來越濕重,連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霧氣下麵的雪地上一片坑坑窪窪,濕漉漉的枯枝上站著幽靈一樣的黑色水鳥,到處都彌漫著黑暗和死亡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千夫長燧石丸喊道:“兄弟們,前麵是迷霧沼澤,大家小心著點,別陷進去了!”“頭兒,怎麼這麼大霧氣?”有個牛頭人問。“廢話,沒霧還能叫迷霧沼澤?小心腳底下,別覺得是冬天,沒準冰雪下麵就是沼澤地,進去就出不來了!傻蛋,去砍一根樹枝,在前麵探路!”傻蛋答應一聲,砍倒一棵手臂粗細的小樹,削掉上麵的枝葉,做成一根拐杖,一邊往前走一邊用那根拐杖探著路。剩下的牛頭人中,除四個牛頭人守護在囚車周圍外,其他人則排成一行,一個挨一個跟著前麵的人往前走。霧氣越來越濃重,遮擋在四周,幾乎看不到前麵的人,走了很久之後,忽然有個牛頭人說:“頭兒,有點不對勁兒!咱們好像又回到原來的地方了!”“是回到原來的地方了,”又有人說,“看,地上的腳印是咱們剛剛留下的,還有車轍印!不止一道,咱們一直在繞圈子呢!”燧石丸跳下馬,低頭來回看了看,說:“我說呢,咱們繞著沼澤邊走了這麼半天,按理說早就該走出這一大片迷霧了,原來咱們一直在轉圈子。”他抬起頭,四處看了看,在碩大的腦袋上撓了撓,衝著後麵一招手說:“大家在後麵跟好,別掉隊!”然後他上馬繼續前行,走了一陣子之後,再次回到了原地。就在這時候,隊伍後麵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驚叫,所有人都停下來不走了。燧石丸衝著後麵喊道:“後麵的怎麼了?”還沒等到有人回答,就聽到又有兩聲尖叫從後麵傳過來。“腳臭豬,快去看看怎麼回事?”腳臭豬以極快的速度跑過去又跑回來,喘著粗氣說:“有……有幾個兄弟不見了!”“不見了?怎麼回事?”“不……不知道,就聽見一聲喊就沒人了。”“少了幾個?”“三……三個……”“快走!快走!”燧石丸連聲催促。話音未落,就見旁邊幾條巨大的綠色手臂伸出來,卷起一個牛頭人,一下子拖進霧中去了,牛頭人的慘叫聲不絕於耳。當巨臂再次出來的時候,剩下的幾個牛頭人已經都舉起了雙刃斧,奮力砍過去,手臂上受傷的地方,綠色的汁液噴濺出來,幾條巨臂像是受驚的蟒蛇一樣縮了回去,就在所有牛頭人長出一口氣的時候,就在他們左邊的沼澤低窪出,突然竄出有一個讓人心膽俱裂的恐怖形體,這個怪物從墳墓中爬出來腐臭的僵屍的邪氣集合體,身軀像是一條巨大的章魚,但比章魚更恐怖,幾十隻銳利的複眼分布在幾條巨臂中央的頭顱上,外凸的前額上,還長著一根怪異的角,綠色的肚子不停地冒出濕氣,眼中閃爍著駭人的光芒。剛才受傷縮回去的巨臂已經奇跡般地愈合了,這些巨臂再次舉起來,怪物的眼中也再度亮起了恐怖的光芒,所有力量全都集中在它準備進攻的手臂上。“小心!是多頭屍蚺!”燧石丸大喊一聲,但是怪物手臂的速度比他的喊聲還迅捷,幾條手臂閃電般地甩出來,又一個牛頭人被怪物卷了過去,屍蚺巨臂上如同鋼針一般的毛發刺進了牛頭人的身體,淒厲的叫聲讓每個人都不寒而栗。那個牛頭人叫了幾聲,就沒了聲息,腥臭的綠色液體從牛頭人的口鼻耳朵中冒了出來。“啊!所有人都圍過來,圍過來,圍在囚車四周,別亂動,別亂動!”“頭兒,你快看,紅霧!紅霧!起紅霧了!”又突然一個牛頭人大聲喊道。果然有一陣淡紅色的霧氣從屍蚺背後升起,像是快速前行的紅色蟻群一樣迅速地蔓延過來,屍蚺綠色的身軀像是浮在紅霧上一樣,說不出得詭異可怕,幾個牛頭人驚恐地往後退縮回去,身體緊緊地貼住了囚車上的木柵欄,充滿恐懼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前麵的屍蚺和紅色的霧氣。霧氣漸漸蔓延上來,一陣香甜的味道鑽進了每個人的鼻孔,所有人都感覺到渾身酸軟,昏昏欲睡,忍不住要躺倒在地,鐵馬和依布坦也歪倒在囚車上。忽聽得金屬破空之聲,一支箭穿過濃霧飛過來,囚車左邊的一個牛頭人胸口中箭,倒地而死。“什麼人?有膽子的出來!”燧石丸強打起精神,雙手握緊了雙刃斧,打算做困獸之鬥。霧氣中忽然傳來一陣“咯”的嬌笑聲,囚車尾部的牛頭人一聲驚呼,雙手緊握住了脖子上的一根顏色極淡的繩子,雙腳亂蹬,被繩子拖走了。那個頭目再也支持不住,雙膝一軟,癱倒在地,大叫著:“我投降!我投降!好漢饒命啊!”另外兩個牛頭人見狀,也跪倒在地,大聲求饒。霧氣漸漸散開,一個白衣女子宛如神妃仙子一樣,俏生生地站在距離囚車十幾步的地方,那女子皮膚極白,好像終年不見天日一樣,隻有口唇微帶淡紅,一頭白發,但是眼睛卻是漆黑如墨玉一般,女子的手裏拿著一根幾乎透明的白色繩子,那隻屍蚺在她的背後不停地晃動著巨大的綠色手臂,這情形十分滑稽可笑,但是誰也笑不出來。在那個白衣女子身旁,還站著一個手持弓箭的少年,依布坦仔細一看,不由得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