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個小村莊裏一個人都沒有呢!”依布坦說。“嗯,這就是原因了,牛頭人揚言要燒掉村子,那些村民便都逃走了,所以村子裏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鐵馬說,“我和老爹進到一個獵戶的家裏,竟然在廚房找到了一點糙米,總算吃了頓飽飯,我讓老爹去休息,我獨自守夜,卻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囚車上。”“我卻知道這中間的過程,”依依說,“我們趕到村子的時候,你們已經被抓走了,鬆鼠說,那個水魔早就料到你們必定會向北而行,已經提前動了手腳。”“動了什麼手腳?”依布坦問,“在米裏下毒?”“不是,”依依說,“他們害怕你們倆中毒,又害怕普通迷藥毒不倒老爹,沒有下毒,而是在村外守著,隻要你們生火做飯,炊煙升起,他們就趁機下手,擒獲你們倆。不過,你們倆已經又累又餓,吃過飯就睡熟了,倒是沒費什麼勁,要不然,恐怕又是一場惡戰。”鐵馬和依布坦相互看了一眼,均想,原來早就已經入敵轂中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不由得心下羞愧。鐵馬苦笑一下:“我們如此防範,還是著了敵人的道,嘿,鐵馬啊鐵馬,在冰原城守了十八年,可是大不如前了,老爹,咱們倆這個跟頭栽得可是真夠大的。”“不妨事,不妨事,”依依安慰鐵馬道,“他們謀劃了這麼久,當然誌在必得,一計不成,再生一計,鐵馬叔叔即使躲得過這一次,一樣躲不過下一次。”“我們從村裏出來,卻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東西。”冰河說。“什麼意想不到的東西?”依布坦問,“啊!我知道了,是瘦鬼和胖貓!”“不錯,”冰河點點頭,笑著說,“這兩匹馬倒是十分警覺,竟然逃脫了敵人的追捕。”“嘿,這兩匹馬,可比咱們兩個老家夥還強了一些呢!”鐵馬說。“哪有?”依依說道,“他們是要抓人,又不是要抓馬,別說兩匹馬還聰明乖巧的,就是愚笨異常,他們也不會在意,更不會想要下手抓捕。”“小丫頭善解人意,老爹很是承情。”依布坦把幾顆鬆子扔進嘴裏,邊嚼邊說,心裏卻有點不是滋味。“我們就騎馬緊追,總算是在第二天趕上了押解你們的牛頭隊。”冰河說。“當時冰河就要動手救人,我卻不讓。”依依接過來說道。“為什麼?”依布坦奇道。“因為依依發現,除了押解你們的牛頭人小隊外,還有不少人在暗中護衛,可笑那個牛頭人首領,還以為他自己可以獨當一麵。”冰河說。“怪不得,我當時也覺得很是奇怪,他們怎麼會就派這麼點人來押解我們倆,我和老爹雖然不濟,還不至於這麼輕慢我們倆吧?”鐵馬微笑一下說道。“依依猜測,必定是他們曾經去了山底搜索我的屍體,卻沒有找到,也沒有找到神劍的下落,便想到要用你們做誘餌,誘騙我來救人,從而將咱們一網打盡。”冰河說。“小依依很是聰明!”依布坦一豎大拇指,讚了一聲。“多謝老爹誇讚!”依依笑著抱拳答謝。“可是,如果他們去山崖下探查,怎麼就沒有發現冰河掉下去的時候砸出的洞呢?”鐵馬問。“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依依說道,“我們幻靈族住在軒轅墳底,把這軒轅墳地下開鑿成一處可以生活的地方,仿佛地下宮殿相似,總不可能不讓風吹雨打,加上偶爾有盜墓小賊誤打誤撞,闖進陵墓,陵墓便免不了會有損壞之處,需要修葺整頓。陵墓裏有一種八腳靈柏,根莖生長極為迅速,陵墓有了破損,這種靈柏的根係便會迅速生長,將陵墓破損之處暫時遮蔽住,等待有時間了再加以修繕。靈柏根係與陵墓顏色相近,如果不仔細看,是絕對看不出來的。那天冰河砸出的洞,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被靈柏補上,牛頭人又怎麼能看出來?”“原來是這樣。”鐵馬恍然大悟。依依頓了一下,然後又說,“當時沒有動手,其實還有個緣故,因為我看到他們前行的方向是迷霧沼澤,那裏可是依依的老家,是幻靈族的大本營呐,就是要動手,也要到了迷霧沼澤才動手嘛,何必急在一時呢?在那裏動手,我可以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冰河看你們倆在囚車裏受罪,卻沉不住氣了,一定要盡快救人。”“那天晚上,我本打算趁著牛頭人在密林裏休息的時候動手,可是發生了意見奇怪的事情,就沒有動手。”冰河說。“什麼事情?”鐵馬問。“那些暗中護衛囚車的人忽然都撤走了,隻剩下押解囚車的牛頭人小隊。”冰河說,“我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猜測其中可能有什麼變故發生了,我和依依商議了一下,覺得他們暫時不會對老爹和叔叔構成威脅,就離開囚車,尾隨著那些護衛,來到了一座已經廢棄的神廟中。依依招來一層雲霧,隱藏好我們倆的形跡,從神廟外麵繞過去,透過牆壁上的孔洞往裏探看。”“你見到了什麼?”鐵馬問。“神廟裏有一個身材極其高大的人。”“是誰?什麼種族?”“我看不出來,”冰河說,“隻是覺得他的個子非常高,頭好像能頂著神廟的屋頂一樣,他穿著黑色的一件鬥篷,把全身都罩住了,連他的臉都藏在裏麵。那些護衛進到神廟,抱拳行禮,都叫他‘主上’……”“‘主上’?你確定他們都叫他‘主上’?”鐵馬驚問。“是啊,怎麼了,鐵馬叔叔?”鐵馬深吸一口氣,把路上聽到的牛頭人的對話跟冰河說了一下,然後說:“可惜你沒看清那個人的模樣,要不然,可能就真相大白了。”“嗬,他怎麼會這麼輕易就露出真麵目呢,鐵馬叔叔也是糊塗了。”依依在一旁笑著說。“你說得對,”鐵馬點點頭,說道,“後來呢?”“後來我們就貼著牆壁仔細聽,但是他們把說話的聲音壓得非常低,什麼都聽不清楚,隱隱約約好像聽他們說到攻城什麼的。不過有件事很是奇怪,來見他的那些人雖然叫他‘主上’,但是都隻是抱拳行禮,他也抱拳回禮,那些人雖然聽他安排,但是似乎並不是他的部下。”“有這種事?”鐵馬奇怪地問。“是啊,回來的路上,我和依依討論了半天,也猜不到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冰河說。鐵馬沉吟一下,搖搖頭說:“我也想不明白,後來怎麼樣了?”“後來,我想離他們更近一些,希望能聽到一些端倪,就往前湊了湊,結果,碰到牆壁,那個人大吼一聲:‘什麼人?’聲音嘶啞渾厚。”冰河說,“我嚇壞了,以為這下子完了,還好依依聰敏,我們才逃過一劫。”“是嗎?”鐵馬扭頭問依依,“你用的什麼辦法?”“嗬,很簡單了,”依依笑著說,“我當時其實也嚇壞了,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看到一隻小老鼠,急中生智,就招出幾隻老鼠來,在神廟的角落打鬧,那些人以為是老鼠作怪,才不追究了。”“真聰明!”鐵馬讚道。“但是我們也不敢再久留,就偷偷離開神廟,回到樹林,第二天,他們押著囚車經過迷霧沼澤,後來的事情,叔叔和老爹都知道了。”鐵馬和依布坦互相看了看,都搖了搖頭,覺得這件事依然如同在雲霧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