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 心有愧,必難安(1 / 2)

中午的時候,崔山鷹起來洗了把臉,至少從臉上已經看不出來悲傷的樣子。笑著跟朱大海王露他們打招呼,然後幫著老媽做事兒,孫蕊心裏歎了口氣,不過還好至少跟自己是交心的,沒有什麼掩飾。

每個人都是活在麵具下的!

年夜飯,一大桌子人,崔三傑笑嗬嗬的也顯得很高興,家裏六叔最年長,往年的時候,老爺子都喊他做身邊,現在老爺子走了,崔三傑要把中間位子讓給他,六叔不肯坐,崔山鷹笑著開口說:“六叔,您就坐吧,這個再客套還叫一家人嗎。老爺子是沒了,但是我們還都在呢!”

六叔紅著眼睛歎了口氣,坐了上去。

正如崔山鷹所講的,都是一家人,沒必要講這個客套,六叔跟著老爺子走南闖北一輩子,老爺子這一走,他心裏也沒了著落,難受的心情不比誰差。以前老爺子在的時候,六叔身體好著呢,高興的時候還能跟小年輕的動兩下手,現在聽孫豔茹講,六叔這幾個月時常自己在院裏發呆。

崔山鷹在老爺子身邊待了十幾年,可六叔呢,六叔在老爺子身邊待了一輩子,整整一輩子,兩老哥倆比誰感情都親,心情都進。

“來,大家都把杯子舉起來!”崔三傑笑著張羅。

團團圓圓的,年夜飯一直持續到午夜十二點放炮。

大年初一,崔山鷹哪裏都沒去,一覺睡到晌午,早上放炮都沒把他給吵醒,早飯都沒吃。老爺子剛沒,崔山鷹今年正月不拜年!

李玉龍,舒冠,方小樂,陌影他們昨晚上就給崔山鷹打電話拜了年,崔山鷹也給夢飛舞,韓隊,王小軍,任盈盈他們發了條信息。

崔山鷹一直在家裏待到正月初十。

“你們都過了正月十五在走吧!”老媽張豔茹一聽崔山鷹他們都要走,眼裏都是不舍,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誰舍得他們就這麼走啊。

孫蕊抱著張豔茹的胳膊,陪笑著道:“媽,要不您跟著我們一起去京城住吧。”

張豔茹苦笑著搖頭:“我走了,這個家還不定邋遢成什麼樣兒呢。過了年,那些練拳的孩子們來了,還得我張羅著做飯,沒我的話,非得餓死他們不可!”

崔山鷹笑了笑,都是借口,其實老媽是舍不得老爹崔三傑一個人待在家裏,而且她肯定不會去京城的,就算去了,也待不了幾天,無聊,不像家裏熱鬧。

“那你們都走吧,讓我閨女留下多住幾天在走,這總行吧!”張豔茹拉著王露的胳膊說。孫蕊是要回山城,回去也有親戚要走走,過了正月十五就上班,她知道留不住,但是王露這邊應該沒問題。

王露輕聲說:“幹媽,武館過了正月初十,各種培訓班都開課了,我也要回去代班。”

“又不差你這一個,讓別人先幫你代一下,對,讓魚頭幫你帶,你陪著我在家裏多住幾日!”張豔茹笑著說。

魚頭嘿嘿傻笑著抓了抓光禿禿的腦袋,到是沒點反對的意思,王露不知道為何,臉上紅了。

崔山鷹笑著開口道:“既然老媽都說了,那王露你就在家裏多住幾天,咱們都一快走,老媽自己也怪沒意思的。”

程子衣他們也這幾天回來,武館王露回不回去到沒有什麼大礙,實在不行找萬申武或者王小軍先借幾個人用就是了。

崔山鷹沒回京城,他直接下了江南。

火車上,崔山鷹買了一張硬臥車票。飛機快,但是崔山鷹不喜歡,兩腳離地沒有安全感,心裏不踏實。距離相約之日,還有幾天,時間上並不著急。火車慢點沒關係,他還可以坐在上麵想些東西。

臥鋪車廂走廊休息椅上,崔山鷹淡然坐著朝外看著,眼睛看著飛快倒退的景色,房屋變成麥田,樹木,河流,總有一種感覺,像是坐在火車上,不是前往目的地,而是在時空中亂流中快速穿梭著,飛快倒退的也不是景色,而是光陰。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

人生是開始,還是結束,其實不取決於別人,而是在於你自己。

不是悲觀,也不是感歎,隻是對時光,對歲月的畏懼,恒大與渺小的對比下的畏懼。

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逃脫光陰它強大的束縛,包括這個世界,這個‘天’。

崔山鷹是個很務實的人,同時又是個很愛抽象思考的人,對茫茫宇宙的思考,對意念的思考,人的意念可以影響宇宙嗎?

多維的宇宙,人在這個空間裏又扮演著什麼角色,離開了這個世界,從另外角度看人類,又是什麼。

人的思想勝過人本身的存在,這句話是否正確。

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很多很多崔山鷹都在思考,雖然他年紀不大,但是亂七八糟想的這些東西,他都習慣性的往拳術裏引,最後想出來的東西,可想而知會是什麼。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人曾經擁有過毀天滅地之能,那些傳說中的神仙,是不是真的存在?

拳術的至高境界,也就是常人所說的‘見天’,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