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殺人者亦被殺(1 / 2)

夜裏,崔山鷹半夢半醒間,猛的感覺身上有些涼颼颼的。皺眉,睜開了眼睛!

不是風!

硬臥車廂裏的燈已經關了,上下六個床鋪上的乘客都在躺著,剛才那種涼颼颼的感覺,不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心底。很多東西,說起來聽著玄乎,可不外乎是人心裏對外界產生的感應。

比如說,剛下過雨,道路濕滑,你看著前麵一個路段時,心裏突然有種要摔倒的感覺,等你走到那裏,真摔了個跟頭。又比如說,誰對你產生了敵意,想要殺你!

這種感覺簡稱直覺。

人類直覺的靈敏程度,對有些人來說,是可以鍛煉的,因為練武人的警覺性都比較強,對外在變化甚是靈敏,所以,對別人的敵意,也更容易察覺到。

有人說,意念可以影響到一切,包括宇宙。

是不是真能影響到,崔山鷹不知道,那不是他能研究的高度,但是他能肯定的是,一個人的殺意,可以影響到另外一個人,但是這種影響是有距離的。十米,十幾米,幾十米,那種神級狙擊手甚至可以感知到一公裏以外的殺意。

崔山鷹從床鋪上輕輕跳了下,下鋪常欣竹睡的正香,至少外表看是這樣。

站到車廂走廊過道上,因為車廂裏燈是關著的,隻能借著車廂尾處的燈光,看到一個男人背影消失在那裏。

崔山鷹心裏起了疑惑,這輛列車上,還有人在盯著自己?

坐到窗戶旁邊的休息椅上,看著窗外,很黑,火車大概正行駛在荒郊野 外,車廂裏也很安靜,現在已經是後半夜,基本上都在熟睡,沒人交談。

整節車廂就隻有崔山鷹一個人在椅子上坐著。

怕嗎?

老爺子嗬嗬笑著的聲音,好像就在崔山鷹耳邊,讓崔山鷹嘴角上翹漏出一絲弧度,輕聲嘟囔著:“日夜勤練,必有所見,一路坎坷,何其凶險,怕生懼,懼生縮,縮了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再難言有所見,何是懼,何是怕,見了就是見了,能容的下萬物,能接的下萬險,所有的經曆都是一份曆練。所以,山鷹不怕。路,終歸是要人走,大道好,小巷暗,誰又能名言不捷徑?”

崔山鷹不怕,任何挑戰他都不怕。年輕言膽,壯年言勇,老年言智。

何為國術,國術是智慧,膽量,勇氣!

崔山鷹在休息椅上坐著的時候,從車廂門口進來一人,腳步不快不慢的往這邊走著。

崔山鷹坐在那裏沒動,但是把目光從車窗外收回來,朝對方看了過去,因為車廂裏暗,看不清楚對方的模樣,隻能確定是個男人,身材不高,穿著一件呢子大衣,手揣在兜裏。

“這裏是六號車廂嗎?”來人離著崔山鷹有兩米的時候問,聲音不大,正好能讓人聽見,卻不會吵到別人。給人的感覺,好像是走錯路的樣子。

崔山鷹說:“是六號車廂!”

那人嘟囔了一句:“那就沒走錯!”然後從崔山鷹身邊走了過去。

在他經過身邊瞬間,崔山鷹彎腰下探,腳下一蹬,人刺溜下子,進到了鋪位車廂間裏。

剛才穿黑色風衣問路的人,過了崔山鷹身邊,從兜裏掏出一把細長尖刀,回身朝著崔山鷹後背心就是一下,如果不是崔山鷹彎腰躲的快,這一刀怕是已經盡了他的後心窩。

快,狠,準,絕非常人。

崔山鷹躲的快,回來的更快,閃出去是為了避讓,再回來是為了打人。

沒有退,哪來的近!

形意拳拳譜有雲,遇敵好似火燒身,人都著了,打出去的勁兒,就是驚。

無‘驚’不言猛!

一下沒刺中,對方後退就想走。

“走的了?”

崔山鷹出來,步走蛇形,本來過道就不寬敞,再加上沒燈光,對方手裏拿有凶器,換了人或許會猶豫,該不該進前,可崔山鷹沒有,打人不避凶,火中取栗險中求。

崔山鷹的路子本就剛猛,形意拳直來直去!

後腳發力,前腳點,遠踐進鑽,人上前,手如鋼銼,貼身上步一個劈拳就印在了對方胸口,反手為鑽,貼著胸口上行‘嘭’的一下悶響,打在了對方下顎上,勁猛沒留手,這一下至少下巴骨折,腳都離地往後飛起來。

崔山鷹腳下沒停,手上也沒停,跟著步子插進中線,手縮了半尺,胯間一折,猛彈一放,一記肘劈印上去,咯吱骨頭響了下,人倒飛出去六七米遠撞到硬鋪車廂門才停住,對方瞪著眼睛望著崔山鷹,鮮血從嘴裏啌出來。

“好狠!”對方捂著胸口,盯著崔山鷹嘟囔了句。

胸腔應該是被肋骨刺穿了,崔山鷹看著對方,臉色不急不躁,平淡說:“彼此!”

崔山鷹沒想出手傷人,既然出手了,自然不會留著,跟孫棟梁交過手之後,崔山鷹沒在輕易更人動手,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下手,比以前更狠,想留不見得能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