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崽子,要死人的啊!”刀疤男被吵鬧聲驚動,看見屋內的情形,一把推開漲紅著臉,快意獰笑的老三,從枕頭底下拯救出半死不活的羅小魚。
“喂喂喂!”他用力按壓她的胸口問:“還有氣沒?”
“噗,”羅小魚被胸口的劇痛震醒,口吐白沫,卻虛弱地睜開眼,瞳孔裏無一絲生氣。她麵白如紙,衣衫淩亂,生死邊緣的驚嚇終於使她徹底崩潰,“哇”地哭了出來。
刀疤男丟開她,回頭訓斥老三:“不是說了,不許殺人嗎?”
“不是,大哥,我也沒想殺她,還不是因為這臭婊子,她敢踢爺的命根,我一時沒忍住……”
刀疤男恨鐵不成鋼地賞他一個爆栗:“色鬼投胎啊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人已經跑了一個,你還有心情想那檔子的事!出去,這個房間你別想進來了,我讓老四看著。”
老三沒好氣地瞪羅小魚一眼,偷偷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要殺她而後快之意。她不敢迎上那惡狼一般的目光,邊哭邊瑟縮著後退幾步。
刀疤男出屋前冷冷地警告她:“老實點。”
羅小魚徹底失去了睡意,睜著眼睛等待黎明。天色剛蒙蒙亮,他們幾個又闖進屋來,不由分說用一塊黑布蒙上她的眼睛,往嘴裏塞了東西,推著她往外走。
羅小魚隻得從命,一人鉗住她胳膊之時,不忘在她腰臀處來回揩油。她看不見也能猜出這人是誰,但她現在隻能忍氣吞聲,安慰自己活著就已經很好。
一路上,她無比留神周圍的聲音,想找出什麼蛛絲馬跡。她聽見樓道裏一個大清早提桶打掃的服務員撞上他們,誰嗬斥一聲“滾”,便退開了。
接著又有一對打情罵俏的野鴛鴦迎麵而來。女人廉價的香水味刺入鼻腔,在嗲嗲地撒嬌:“你上個月送我的玉鐲子成色不好,明兒去旁邊的‘珍品玉行’買個新的。”男人卻好像突然注意到什麼,沒有繼續說話,如此女人也不吭氣了。
羅小魚被挾持著下樓後,坐上了一輛汽車。汽車七轉八彎,不知要拐向哪裏。她初時還能用心記憶“向左”,“向右”,但車程漫長,路線曲折,最後還是迷失了方向。
等雙腳再次踏在地麵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得高了,照在身上暖暖的。在強光下的好處就是即使蒙著黑布也並非完全失明。羅小魚朦朦朧朧地看見周圍的樹影,猜測這裏應該是一片荒僻的樹林。
樹林旁邊的空地上搭著一個簡易的木屋。他們推著她進屋後,便隨意坐下,分發食物。羅小魚聽見他們咀嚼吞咽的聲音,餓火中燒,但顯然沒人在意她。
羅小魚隱約感覺到他們是在等人,果然沒過多久,就有高跟鞋的聲音踏進屋來。淡麗馥雅的香水逼到她的鼻尖,有那麼幾分似曾相識。然後,熟悉的聲音響起,就連怒氣衝天地罵人,嗓音也附著一絲慵魅。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有說過讓你們擅自做主嗎?現在整個慶縣的兵力都被緊急調動,安陽的陶督軍也被驚動了,他是支持陸大少的人,萬一查出我們的底細……真是要被你們幾個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