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魚泡完澡,休息了一會,然後收拾妥當,準備出去探探情況,結果發現門口立著兩個背槍的憲兵。視覺衝擊力委實過大,她不由“啪”地一甩把門闔上,卻又很快開門,沒好氣地嚷嚷:“你們站這裏幹嘛,當門神啊?”
“羅小姐,三少吩咐我們保護您的安全。”
“我現在很安全,不用你們保護。我要見我哥,他人呢?”
“羅先生在另一個廂房,但沒有三少允許,我們不能私自帶你去見他。”
羅小魚不買賬,吵鬧了起來:“我就要見他,你們不帶我去,車上這麼多房間,我就一間一間地敲過去。”
媽的這女人神煩,真特麼難搞!兩個憲兵對視一眼,終究不敢過分得罪,退而求其次:“羅小姐,您稍安勿躁,我們這就去稟告三少。”
很快,一個憲兵急匆匆地跑回來告訴她:“羅小姐,三少讓您再等等,等用晚餐的時候您就能見到羅先生了。”
羅小魚躲回房間生悶氣,他不讓她見羅大山,分明就是拿住了她的軟肋。再加上門外的嚴防死守,就算有可乘之機,她也插翅難飛。算了,她認命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羅小魚坐在床前百無聊賴地閱覽一本詩集,單調的鐵軌聲像一首永不停歇的催眠曲,那些讀起來本就費勁的繁體字逐漸變得模糊,像蝌蚪似的在紙上遊來遊去,然後她闔上眼皮,睡著了。
夢中,張季成抬著花轎來迎娶她,她開開心心地準備出嫁,然後張嬸跳出來,當眾罵她是個狐狸精,勾三搭四,不守婦道,光天化日之下被男人掠走。她氣到發瘋,不斷地向張季成解釋,但終究徒勞。他最後還是鬆開她的手跟她說,小魚,我們斷了吧。
斷了?他們明明相愛,他怎麼能拋下她呢?
羅小魚尖叫一聲,從夢魘中擺脫,發現自己已是滿頭大汗,原來是場夢嗬!但現實卻比噩夢更加糟糕,驀然間,她對上了站在床前的男人那雙沉如寒夜的眸子。
兩兩相望,空氣如死水般安靜。
羅小魚咳嗽一聲,率先打破詭異的僵局:“三少,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陸昭南放下她方才翻閱的詩集,麵無表情道:“剛剛。”
“哈,這本書真夠無聊的,把我看睡著了。”
他聞言,嘴角不禁抽搐,問道:“你喜歡看什麼書?”
“通俗小說?”其實她也不確定她對那些半文言半白話的小說存在多大興趣。
羅小魚再無多話,隻是點墨般的眼睛望著他忽閃忽閃,靈動又俏皮。她已換上一套淺藍色的衣裙,兩隻麻花辮垂在兩側,像中規中矩的女學生。他忽然扶她起身,手指輕輕地將她濡濕的額發拂至耳後,溫聲細語:“剛才夢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