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餓。”
“好,我就要去煮飯了。你再等一會兒。”
羅小魚起身去廚房,倒了油熱了鍋,“滋啦”一聲,蔬菜下鍋,泛起一層冷翠的油光。用勺子單調地翻炒著,羅大山坐在旁邊呆呆地看著她。這樣的情形已不知重複了多少回,就連每日供應的菜色幾年來都沒有很大的變化——敷衍了事的結果。
終於徹底厭倦了。
不想再繼續耗時間下去,怎麼才能逃出這座牢籠?她在心裏琢磨。
“我怎麼樣才能出去一趟?我待在這兒快待瘋了。”羅小魚問守在別院大門的憲兵。她主動向他們說話的次數寥寥無幾,這次提出的要求更是新鮮地仿佛日頭從西邊升了起來。
沒有人答複,有人回頭瞥她一眼,帶著不屑。
“你想出去?”終於有聲音開口。
羅小魚點點頭,抓著鐵欄的手捏得死緊。
“你想出去多久?”
“不久,我想出去逛逛,不會太久。你們大可以跟著我。”
“好。”言簡意賅地做主。
“真的可以?”
“可以。”
其他憲兵戰戰兢兢地問:“頭兒,這,不用向上頭稟報嗎?”
“不用。”那人暗地裏一笑,笑容帶著幾分詭異,“二太太在屋子裏待得太悶了,偶爾想出去逛逛本就是人之常情。你們就當作沒看見,什麼都不許說。”
“是!”
汽車載著羅小魚和羅大山晃悠悠地駛出清雨台。副官親自在前座架的車,回頭問:“二太太想去哪裏透氣?”
“哪兒都行。”
“我帶二太太去孫家巷吧,那兒有一家燒餅店不錯。”
“好。”
滿載而歸,途徑一家公園又停車歇息。羅大山抱著燒餅,坐在石椅上啃得正歡。年輕的副官將手中的燒餅遞給她,羅小魚搖搖頭。
“為什麼不吃?”
“不想吃。”
“恩。”副官將燒餅拿回,自己咬了一口。邊吃邊誇張地叫道:“好吃。太好吃了。”
憨厚的舉態逗得羅小魚想發笑,她重新伸出手:“喂,給我一塊燒餅,我想吃了。”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什麼?”
“你私自帶我出來,要是被你的長官知道了的話……”
“那又怎麼樣,我樂意。你呢,你為什麼被關在裏麵關了那麼久,簡直跟囚犯沒什麼兩樣。”
“我樂意。”她心不在焉地回道。兩人突然相視一笑,似乎同時在對方身上看到某些有點相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