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將文件丟開,掃視到第一頁紙上印著一個眼熟的名字——許溭。指著問:“這人是誰?名字有點印象。”
方宿湊過頭,看了一眼:“大帥,他好像就是當初在餘祥鎮追求過羅小姐的那個男人。”
“原來是他。”陸昭南嗤笑一聲,“殺了。”
他的話就是命令。
方宿猶豫了一會兒,卻勸道:“大帥千萬不能意氣用事,這個人現在還不能死。”
“為什麼?”
“他還沒供出亂黨的頭目蔣平。”
“哦,”陸昭南不鹹不淡地應一聲,“他現在在哪兒?”
“就在大牢裏,已經被拷打了三天,打得半條命都快沒了。想不到這個酸秀才的骨頭還挺硬,都這麼死勁兒地折騰他了,還是沒說出蔣平現在的下落。”
陸昭南披衣而起,吩咐:“我去看看。”
暗無天日的地牢,一條血淋淋的身影掛在了木樁上。一聲聲皮鞭敲擊皮肉的聲音“噗噗”作響,人卻是半點生氣都沒有了,動都不動一下。大牢的鐵門突然被人打開,一個軍裝男子在隨從的簇擁下跟著進來,胸前別著三枚金光閃閃的軍章,馬靴,黑手套,鑲嵌安軍專屬軍銜的帽簷下壓著一雙暗沉的眸子,舉手投足間肅穆而威嚴。
地牢裏所有的憲兵都退避一側,向他敬禮:“大帥。”
陸昭南一擺手,示意不必多禮,瞥了那條血淋淋的人一眼,意態閑閑地走到審問桌前坐下。監獄長惴惴地讓開座位,諂媚的笑臉堆了上來:“大帥您坐,你們還不快去泡茶!”
“不必了。”
“大帥,你怎麼有空親自來。這兒地髒,濕氣重,髒活累活交給我們做就行了。您放心,屬下絕對不會姑息任何一個亂黨的。”
陸昭南冷冷地看他一眼,嚇得監獄長一哆嗦,不敢再烏七八糟地拍馬屁。然後聽聞他道:“綁著的那人是誰?”
“許溭。”
點點頭:“他犯了什麼事?”
“大帥,這人是賊犯蔣平的學生,專門跟咱們安軍作對,以前被抓過,因為那時犯的事小就給放了。最近可好,直接包庇蔣平逃跑,再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就不知道咱們的厲害。”
“他是晉中一帶的人嗎?”
“不是,大帥。這賊寇的老家本在湖北,前幾年孤身流竄到了咱們的地盤,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恩。”陸匡北點點頭,視線轉到了那條人影身上,發現血汙淩亂的臉上,許溭的眼睛已不知何時睜了開,怔怔地望向自己。
“我認得你。”他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