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過半個月,霍景時都會將信鴿放出去,過段時間它們又自個兒飛回來了。霍景時也不知道為了什麼,但既然是霍景年交代她做的事,她便照做。
“我們可以給老爺和二少爺寫信。”李媽媽繼續提議道。
霍景時有些遲疑:“安陽離順天這麼遠,它們能順利地飛回去嗎?”
“四小姐,不管飛不飛得回去,試試總比不試好。”
霍景時點點頭,走到書桌旁義憤填膺地將陸昭南對待自己的一切惡行傾訴在信紙上,然後封在一個竹筒裏,綁在一隻鴿子的腿上,並將兩隻信鴿都放了出去。結果,那兩隻信鴿剛剛飛出陸公館,“砰砰”兩聲槍響,馬上被打落在了地上,鮮血如注地撲騰。
“長官,有信。”一個憲兵發現信鴿腿上的東西,遞了過去。隨後,那封信被副官火速送到了司令部最高首領的辦公桌上。
陸昭南看完後,麵無表情地燒了。
“大帥。”方宿抬頭,他似乎預感到對方有麻煩了。對於陸昭南寵妾滅妻,自尋苦惱的反常舉動,他也是恨鐵不成鋼的,這哪裏像以前做事穩重,半步不會行差踏錯的他?
都是那個妖女的蠱惑,方宿恨恨地想。於是他終於大著膽子開口:“您應該多去哄哄大太太的,她畢竟是霍宗的女兒。”
陸昭南疲憊地閉上眼睛,漫不經心地點點頭,吩咐道:“從今天起,解了她的禁足,並傳消息過去,今天晚上我會去看她。”
方宿喜不自勝,陸昭南終於開竅了。他不由多提了一句:“那大少爺還是送回陸公館吧,不然大太太很難善罷甘休的。”
典型的柿子撿軟的捏。若是羅小魚也出身高貴,必又是另一番考究。
陸昭南卻冷冷地望了過來,目光凍若寒冰,嗤笑一句:“我肯去看她已經給足了麵子,難道我真怕他們霍家不成?”
方宿嘴上喏喏應是,內心又在歎息,不像了,完全不像了,簡直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霍景時料不到自己剛剛把苦處往娘家訴出去,久別多時的陸昭南就洗心革麵,回心轉意似的來陸公館探望她。執著手,深情脈脈:“景時,我不是故意要冷遇你的。你是正妻,正妻就要大度,因為那個孩子沒了,我太生你的氣了,所以才傷害了你。”
果然,就算他認定那個賤人是我推下樓的,卻還是願意主動過來和好,說明他心裏還是有我的。隻不過受了那個賤婦的挑撥,一時鬼迷心竅罷了。霍景時內心洋洋得意地想,愈發喜不自勝,吩咐李媽媽備齊了酒宴共飲。
李媽媽卻是恨鐵不成鋼,悄悄與她耳語:“四小姐,你怎可如此輕易地就原諒了他?到時二少爺帶兵到這兒來算賬,你走還是不走?”
霍景時驕縱地回道:“我也許久沒看見二哥了,就算他千裏迢迢地過來看望我,又有什麼不妥?我嫁到安陽的目的不就是生下一個帶著霍家血的陸家人嗎,目的未達到,我哪有臉麵回去?”
李媽媽苦口婆心地勸道:“四小姐,你年紀終究還小。依我看,一個男人心裏若真的有你,必不會對你不聞不問,不鹹不淡好幾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