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起東哼笑了一聲。
陳明才多大？怎麼可能全部看過？肯定是吹牛的，肯定是剛才休息的時候，做了不少準備，才能說出這些話來。
可是，陳明直接不客氣地點了一下頭：“全部！”
“除了關於原發性免疫血小板減少症的研究，你還記得其他的東西嗎？”江老問道。
其他的醫生都看著陳明，心道，他應該會說不記得了吧？
然而，陳明又讓他們失望了：“既然全部看過，當然全部記得！”
嘩……
在場的所有醫生，都被他的厚顏無恥驚呆了。
全部記得？
他一口氣報出了多少本書，多少種不同的期刊！
他竟然敢說，他全部記得！
江老教授的臉色也再一次變了，說道：“不巧，你提到的《臨床醫學時報》、《實用醫學》和《最新醫學信息文摘》，我也經常會翻閱。既然你說你全部記得，那我問幾個問題，應該不過分吧？”
張起東心裏要樂開花了。
裝！看你再怎麼裝！
這裏可是有一個老資格的教授，分分鍾就能戳破他的仙人跳。
張起東一想到陳明終於要露餡了，特意加了把火：“既然陳明是過目不忘的天才，老教授問幾個問題，也是對他的提攜，當然不過分。”
江老教授也點了一下頭：“那我就開始問了……那篇《百枯草中毒的臨床研究》你看過嗎？”
其他的醫生本來還以為，江老要問一些寬泛的問題，可沒想到他這麼狠，一開口就報出了一篇文章的標題！
所有的目光頓時全部集中到了陳明身上。
這下看他怎麼下台？
陳明聽到江老報出的標題的時候，腦子裏就再一次進行了記憶重組……
短暫的沉默，讓張起東更加高興了：“做學問還是要踏踏實實，不要拿臨時抱佛腳的東西，出來裝作知識很淵博的樣子。”
可惜，他還沒說過癮，陳明就簡單地說道：“二零一三年，三月刊，《實用醫學》第一百零一頁！”
江老渾身一震，立刻接著問道：“那《剖腹產後的急性心衰研究》一文……”
“二零一三年，八月刊的《臨床醫學時報》第十五頁！”
“再說說《慢性間歇性低壓低氧對心肌細胞內向鉀流通道影響報告》是出自……”
“二零零八年《最新醫學信息文摘》的第一頁就是了！而且，因為名字太長了，隻有影響報告那四個字是大字，其他都是小字，標題位於正文的正中間，宋體，豎向排列！請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江老猛地後退了兩步，再說不出話來了。
陳明的目光在他們每個人臉上掃過，將他們的驚愕盡收眼底。
隨後，他將手輕輕搭在了把手上，說道：“好了，我要說的，已經全部說完了！如果你們堅持忽略我的判斷，堅持骨髓抽檢，那你們就從這裏走出去試試看……”
陳明的眼睛裏，一道寒光一閃而逝。
喬小凡是因為他，才在食堂守了一晚上，進而暈倒在了食堂，所以，他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對喬小凡胡來！
看著陳明即將把門打開的動作，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動一步，哪怕是江老教授，也陷入了沉思。
張起東冷笑了一聲：“笑話！門都被你砸成這樣了，除非把門拆掉，否則，你叫我們怎麼出……”
他的“怎麼出去”四個字還麼說完，隻聽又是哐地一聲，陳明居然徒手一扯，將整扇門從牆上給扯了下來。
張起東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真……真拆……”
鐺鐺鐺，三聲。
門牆之間固定的三塊活頁，順次落在了地上！
張起東正與發作，卻發現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越過陳明，看向了站在門口的一位老先生。
那位老先生須發皆白，穿著一身中山裝，看上去風塵仆仆。
可是，他身上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讓張起東一下也沒敢再吱聲。
“中華醫界有這樣的天才少年，我們這些老骨頭，也算是後繼有人了。”那位老先生一邊鼓掌，一邊從外麵走進了會診室。
“呃。喬老，你都聽見了？”幾個醫生急忙過去把他迎接了進來。
“我從頭到尾都聽見了。”說話的正是喬小凡的爺爺喬允，也是江流市醫學界的頂尖人物，他看著那位江老教授，搖頭道，“江竹竿兒，你跟我比了一輩子，一把年紀的時候，卻輸給了我的孫女婿，你看，丟人不丟人？”
孫女婿？
突如其來的神轉折，把在場的醫生、張起東，甚至陳明自己，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