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服務小姐已叫了小宇好幾聲了。服務小姐的托盤裏放著一長條粉紅色的紙。她對小宇說,這是與你們一起進來的那位先生獻給你的東西。他在裏屋。小宇打開那個粉紙條,是一首詩,題目《幕布》下邊一行字——獻給親愛的小宇,及及。
我與小宇抬起頭,及及已從裏屋走了出來,說,我看《蘇州河》時一個感覺,看到故事結束後那白白的幕布後一個感覺,聽著擴音器裏的《蘇州河》又是一個感覺。於是就一個人在裏屋寫了這首詩。
這時,冷飲吧的門開了,沫沫與一個男人親親熱熱地進來了,看到我們說,夏作家與及詩人也在呀!
昨夜雨
第一場冬雨的來臨把我困在了家裏,隔著藍藍的玻璃窗,外麵灰朦朦的世界也變了顏色,雨逐漸變大,一點兩點落在窗上,折射街上霓虹燈,使眼眸變成七彩顏色。思緒也隨之淩亂就放縱那韁繩,讓它飛往漫無邊際的大地。一個深埋於心底的記憶忽然又湧現,窗上的雨點就象我們的點點滴滴。唉!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我們的故事也開始在雨中。高三,夏雨。雨傘是我最不想帶的物具。我喜歡雨,喜歡淋雨,喜歡雨點灑落身上的感覺。那一天中午,我也沒有帶雨傘,正想走去飯堂,忽然感到雨逃離了自然規律,並沒有打濕我。抬起頭,見到雨傘。轉過頭,看到他。“拿著吧,別把淋雨看成一件浪漫的事。”隨後便跑開了。很異樣的感覺,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浪漫”或許是吧,我隻喜歡那種淋雨的心情,管它浪不浪漫。但傘卻仍然掙著,對這個同班卻沒有交談過,一米八的個子卻很瘦,明亮的眼睛卻略帶憂鬱的男孩始終拒絕不了他的好意。回到課室,把傘輕輕靠在他的空位子上,又開始了複習,“高考”兩個字始終壓在所有高三同學身上。一陣腳步聲傳來,“你喜歡雨嗎?”……以後每一個下雨的日子,我不再孤寂地享受那種情趣,身邊多了一個他。我們並沒有挑明那一種關係。正是高三時嗎!高三,意味著高考,意味著壓力,意味著所有人對你的期望也意味著分離。我對他說:“滿於現狀,止步於現狀,寄托於將來,希冀於將來,有你陪我淋雨,足爾。”
於是,我們一起努力,互勉,互助,渡過了黑暗的七月,漫長的八月。終於,他考上了南方一大城市的工學院,而我差三分到第二批院校。我毅然選擇了複讀的道路,“拿大專的文憑不如花一年的時間再拚一次,愛拚才會贏嗎。”
在他臨走前的一晚,我們相對無言,任由江上舟子泛起的漣漪蕩漾。我輕輕地詠了了一闕李清照的詞:生握離懷別苦,多少事,欲說還休,新來瘦,非幹病酒,不是悲秋……他走了,留下三個字,“我等你”。
“高四”的日子比高三難挨多了。每天要背已經背了三年的詩詞歌賦公式定律,單詞詞組。還要應付低屆同學的無聊問題。最重要的是他帶走了我的心情,挑起了我的思念。我開始懷疑當初的決定,如果我選擇到那個大城市讀大專,現在我們不是可以在一起了嗎?但我性格決定了我是一個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人。
一個學期就這麼結束了,他應該會回來吧!直到除夕晚,他的電話才姍姍而來。我們又坐在江邊。他幽幽道出了他大學的另一個故事:“那時,我真的好孤獨,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你,和同學關係搞得也不好。大學的我才真正體會到‘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的心境。大學的我把自己封閉起來,戴上麵具去做人,你不會明白我的心情,我想過找你傾訴,但又不想打擾你的學習。就在那時候,她出現在我身旁。她的溫柔,體貼溶化了我,使我溶入了校園生活。在她麵前,我體會到真正的感情,現在回到這兒,又想到你,我……真不知怎麼辦。”我裝作平靜地說:“我尊重你的決定。”“原諒我,在感情上,我背叛了你,我不想再去背叛和傷害另一個女孩,我隻有祈求你的寬恕。”那一夜,又下起了一場雨,他陪我走完最後一次的雨中漫步。開了門,眼眶中的液體再也控製不住,就如外麵的雨。朦朧地望著他的背影,他就這樣慢慢地消失在雨中,消失在我的感情生活中。
現在,我也是一名大學生,身邊不乏男孩的青睞,即始終找不到以往的感覺。總喜歡一個人雨中散步,兩個人的情趣可能隻有與他一起的時候才有的。所以,每當下雨的日子,總會想起他,想起那闕詞。
昨夜雨流風驟,
濃睡不淌殘酒,
試問卷簾人
卻道海棠依舊
知知?
知否?
應是綠肥紅瘦
它雖然少了浪花飛濺的喧嘩,卻讓我從此在人生的道路上變得踏實從容、快樂起來。
二十歲生日
一彎新月緩緩地在樹梢上浮動,時而沒入淡淡的雲層,透出絲絲黯淡、朦朧,街上,晚風瑟瑟地拂動落地的枯葉,沙沙作響,整個世界完全讓一分冷清占據著。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讓我再仔細看看那上麵是不是寫著“長安”兩個字,於是我迅速地拿出了鑰匙,果然與這則“尋物啟事”上說的一模一樣,難道這個鑰匙就是106宿舍某位同學丟的?可是106宿舍是女生宿舍呀!我怎麼給她呢我怎麼好意思去叫別人,都長這麼大了,自己還不敢輕易與某一個女孩子接近過,也不敢在任何女孩子麵前說過一兩句話,似乎一見到女孩子,就臉紅,心跳,說起話來就語無倫次了,那種難堪的局麵好讓人笑話的呀。頓時,我的思緒一片混亂:是不是幹脆把它丟了算了,也省得有那麼多的麻煩事;這時在我幼小的心靈中,似乎有一種無形的語言在督促我一定不要那樣做,如果我把它丟了萬一別人沒有再次拾到的話,它的主人一定會更加著急的,最後我還是決定把這個鑰匙交給她。但是我該怎樣給她呢?我是去外麵打電話,還是回宿舍打電話呢?如果我在宿舍打電話,讓室友們知道我是給女生打電話,那我就慘了,這件事情一定會鬧得“滿校園風雨’的。最終我還是決定去校外打電話,因為我永遠相信,我的心永遠是那麼純潔與高深,為了適應社會,為了能在市場經濟上扮演一個合格的角色,我要用知識來武裝自己,完善自己,所以我都在時時提醒自己不要越過那一道鴻溝,永遠不要過早地走入那一個本不應該屬於自己的感情世界裏去……隨著幾聲撥號聲,我撥通了106宿舍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