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沒,李月華結婚了。”
“早就聽說,他不就是娶了個下崗的,後來又去掃大街的女人嗎。”
“你說李月華這小子少了那根筋,放著大片的美女不挑,偏挑掃大街的,他是不是發燒燒糊塗了?”
“嗬嗬,他要的就是這個味,現在的富人吃大魚大肉都吃膩了,怎麼也得換點素的吧,這和女人一個道理。”
……
議論的人越來越多,不久就傳到了正在掃大街的劉敏的耳朵裏。
劉敏聽到議論後,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情,可一直琢磨不透。她始終鬧不明白為什麼李月華會娶她,這件事情像一塊石頭一直懸在心中。
終於,她按奈不住了。
她找了機會,艱難的開口問了李月華原因。
李月華回答道:“我知道你一定疑惑,憑我的身份我會娶比你漂亮上百倍上千倍的,我卻偏偏選上了你。說實話,在見到你的第一眼,我根本還沒打算娶你。其實,在你走後,我就去打聽你的情況。我在你第二次來之前,我已經知道了你的情況。你三年前失去了丈夫,現在剩下一個三歲的兒子,那時你根本沒打算再結婚。你周圍的鄰居也勸過你結婚,可你硬是說怕虧待了孩子拒絕了鄰居的好意。就在你下崗最困難的時候,你兒子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得了白血病住院了,那是需要好多錢的,憑你一個人根本不能交起這麼昂貴的醫藥費。你為了兒子,在這個時候想到了應征。我知道你是一個好母親,這麼好的一個女人我怎麼能舍得讓你從我身邊走掉呢?”
她的眼角已經濕潤了,眼淚唰唰的流了下來。
李月華輕輕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動情的說道:“孩子不僅需要母愛,也需要父愛呀,等咱兒子病好出院了就接過來一起住吧。”
女人聽罷,一頭撲入李月華懷中,她又哭了。
殘冬裏的約會
秋風秋雨愁煞人,秋風秋雨之後是冰天雪地的冬天。今年的冬天異常寒冷,大雪淹沒了田野,嚴嚴地覆蓋起村舍農莊,放眼望去,盡是一望無際的茫茫白雪,沿河都是厚厚的堅冰,寬闊的汪娘河也不例外。
冰封的河麵和柔軟的雪地成了假日裏孩子們的樂園。在這娛悅喜慶的年假裏,家長們對小孩子也多數不去嚴加管束,因此孩子們便放縱地開心地玩。他們一群群地跑到雪地裏去打雪仗,去堆雪人,膽大的還跑到汪娘河上去溜冰。孩子們的歡樂情緒還感染了一些成年的大姑娘和小夥子們,在這少有的冰天雪地裏,他們也紛紛地走出戶外,融進了孩子們歡樂的海洋。
年假開始了,杜斌如期回到了自己溫暖的家,雖然有慈母和哥嫂的親切關懷,但是失去了初戀,歡樂已經遠遠地離開了他。從寒假初期他約見梅蘭回來後,他便把自己與外麵的世界隔絕了起來,他以種種借口謝絕了叔伯兄弟們的宴請,他一個人躲在自己小小的土屋裏,握著一支冰冷的筆,回味著自己對梅蘭從初中時候起就產生的戀情,他在那種浸入骨髓的寒冷中頑強地承受著內心的痛苦,書寫著那些痛苦的回憶,不向外麵的任何人訴說。
人生的****就似一條流淌的河,失戀的痛苦一旦勾起,它就會汩汩流淌,浩浩蕩蕩,連綿不息,它那漫天席地的氣勢,會使你感到自身的力量是多麼地渺小,仿佛自己的一切努力和掙紮都是蒼白無力而且毫無意義的。然而,你如果真地當它隻是一條河,那麼你也許會從奧妙無窮的回味中得到一些啟發,在你消磨痛苦時收到一種意想不到的效果。
陰曆的舊年過去了,新的一年已經來臨,杜斌在經受住洪堤決口似的痛苦衝擊後,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個中篇小說《愛情是什麼》,於是他輕輕地打開了封閉自己的小屋之門,走了出來。
午後,外麵的冰雪經過數日的融化,雪水正在順著屋簷的瓦片滴滴嗒嗒地往下流,地麵表層的雪融化後,雪水、冰渣、沉雪覆蓋著依然堅硬的褐土地。日麗風仍寒,但室外的空氣異常清新。
陰曆的新年一過,就將是孟春了。冬去春至,堅硬的冰,凍嚓嚓的雪就將化為流動的水。雖然天氣一時還會寒冷,但是萬物都將紛紛從原來的冰天雪地裏展露出盎然生氣,讓人重新看到它們靚麗的麵容。
杜斌早已在蹺盼著燦爛的春天的到來,他手捧著萍的一封邀約的來信,要出去舒展舒展自己鬱悶而又開闊的胸懷了。農曆正月初十,經過連日的風吹日曬,外麵化了雪的路道已經被外出的人踩出了一條條光滑的路板,杜斌決定應萍的邀約去初中校園拜訪他們初三時的班主任王老師。
下午兩點多鍾,杜斌在王老師的家裏見到了萍。對於他們的意外到訪,王老師既驚喜又十分地感動。在這貧瘠的鄉村,上完初中後考上重點高中的學生已是寥寥無幾,能夠在讀完高中之後又順利地進入大學校園的更是百裏挑一。王老師見到自己當年的兩個得意門生如今都升入了大學,成了人中龍鳳,而且還一個個記掛著他,自是打心眼裏感到欣慰和十分高興。王老師熱情地接待了他們,親切地詢問他們現在的學習和生活情況,對老師的詢問杜斌和萍都一一作了如實地回答。
在與王老師暢談了個把小時後,萍漸漸地顯露出了言不由衷的樣子。杜斌猜想她心裏有事,便扯了扯萍的衣袖,萍心領神會,便與他一起呈上了各自從家裏捎帶來的一些吃食禮品,虔誠地表達出了當初老師對他們的培育教導之恩,然後在王老師的再三挽留下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