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翰軒在暗室裏坐著,一坐就是半日,直到青兒的肚子“咕咕”叫起來,他才回過神來。
“青兒,你也出去罷,這裏很冷的,你讓我一個人呆著就好了。”宋翰軒摸了摸她的頭,又隨即攤在地上。
“軒少爺,青兒不走。”青兒的依然通紅,她已經覺得有點暈暈乎乎的了。
但她依然固執地坐到他身邊:“丹兒姑娘說,現在的軒少爺,是正需要人陪著的時候,青兒要陪著軒少爺。”
“這裏很冷的,你已經冷病了,別讓我擔心你。”宋翰軒戳了戳她的肚子:“還有你這裏已經在抗議了,要是真的病昏過去,還怎麼照顧我?”
青兒被他戳得“咭咭”笑了出聲,站起身道:“那青兒先去吃飯吧,等下再拿來給軒少爺吃,好不好?”
“好,快去吧。”宋翰軒虛應了一聲,慢慢閉上眼,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在夢中,他仿佛又回到那個世界,有熟悉的豆腐花,熟悉n記,熟悉的窄巷屋子,一個跟他很相像,但又叫不出名字的男人,還有一個熟悉的倩影。
當他剛想接觸那抹倩影時,一切“呼”地全部都消失無蹤。
他懊惱地睜開眼,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夢中的那抹倩影仍是揮之不去。
那個人,會是容丹丹嗎?
他用力地拍拍頭。
可惡!怎麼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爺。”柳忠跪在他麵前,輕喚。
宋翰軒這才意識到他麵前有人,他略皺眉:“你是?”
“奴叫柳忠,是爺跟前之仆,而爺您是當今禦儲太子之一,姓宋名翰軒,這是你在失去意識之前,交給奴保管的信。”柳忠從衣襟內拿出一個蠟黃紅火印的信封,再恭敬遞給張翰軒。
張翰軒一手接過,發現信封有淡淡的藥香,便挑眉道:“這裏麵是什麼?”
“奴不知。”柳忠道:“之前爺沒告訴過奴。”
“你沒看過?”翰軒對這個人意外地放心。
“爺沒下令,奴不敢擅動。”柳忠鞠了一禮。
張翰軒滿意地略彎嘴角,接過一看,信封上寫著:“宋翰軒親啟。”
他心下疑惑,又拆開拿出信紙,隻見上寫著:
天星逆行,何歡,也就是十王宋鑫將會以容丹丹的性命作為威脅,宋翰軒必定會失去記憶,念及其多疑本性,如今寫下這些真相:
一、你本名叫張翰軒。
二、苑丹丹是你唯一深愛的女人,她還救過你。
三、宋翰軒和張翰軒是同一個人。
四、容丹丹和苑丹丹是同一個人。
五、你和苑丹丹還有何歡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六、除了丹丹和柳忠兩兄弟,誰也別信,包括小丫頭青兒。
七、照顧地好丹丹,若失去她,必定要追回,否則後果嚴重而且後悔莫及。
八、盡快重新熟悉自己的身份,如三日毫無進展,與柳忠去找毒醫封來。
九、尋明山道人,聯手對付何歡,查明並解決天星墮下之因由。
十、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必須要和苑丹丹一起活下去,絕不可殉情!緊記!
結尾署名是宋翰軒。
他看完了,不禁搖了搖頭。
這人是神人?竟然未卜先知?
他冷笑著把信一折,又遞回給柳忠:“毀。”
“是。”柳忠應了聲,把信接過,直接撕爛就往嘴裏送去。
宋翰軒看著他把紙團往嘴裏塞,那滑稽的模樣不由令他輕笑:“好吃嗎?”
柳忠又吞了幾下,終於吞了下去,搖搖頭,又道:“不好吃,奴為不留把柄,經常如此。”
宋翰軒點點頭,又拍了拍他的肩:“去找封來。”說罷,拖著腳麻的雙腿,慢慢起身。
柳忠扶著他起來。又把早備好的幹淨衣衫給他:“爺,您曾吩咐過,必須三日過後才能去尋毒醫。”
“為何是三日?”宋翰軒冷著臉。
他實在等不及了,腦袋裏太多的疑惑。
“這幾日乃聖上擇選太子之日,爺必須有所作為,分心不得。”柳忠仍是恭敬道,對他的冷漠似乎習以為常。
宋翰軒默然,換好衣服,慢慢走出暗室。
石國府,容家。
容丹丹不知自己是怎麼離開九文王府的。
半個月以來,她把總是自己關在房內,不是“叮叮咚咚”地忙這忙那,就是一言不發坐著。
閑了就忙,餓了就吃,困了就睡,睡醒就發呆。
春緋和碧秋也不去問她緣由,隻是默默地服侍著。
何歡也每日必到石國府,一開始還會去老夫人屋子外裝模作樣請個安,再往丹月園的庭院處坐著,害得丫頭和婆子出入都得麵帶紗巾。
但他也隻能在庭院處坐著,容丹丹的閨房是半步也靠近不得。
一轉眼,已到了大寒時節。
這日,容丹丹才剛醒,春緋已在床邊準備好了洗漱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