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尋常的夜,不尋常的人。
封來持劍,神色凝重的站在飛鷹門的門口。
柳義和柳忠想要打開暗門,卻怎麼也掰不開。
“真是沒用,讓開。”一個清冷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柳忠和柳義回頭一看,隻見那人烏絲隨挽,身穿淺藍粗布道袍,腳套布鞋,正是明山道人。
他指著柳義和柳忠,又對封來道:“他們開不了,你也開不了麼?”
封來執劍的手緊了緊,咬牙道:“哪來那麼多廢話,快開門!”
明山道人見他神情肅然,也不好再消遣他,掌凝起一股清氣,向暗門拍去。
暗門果然有所動,緩緩打了開來。
“丹丹!”門一開,封來便向容丹丹直奔過去。
容丹丹緊閉著眼,氣若遊絲。
封來的心跳不由加快:“丹丹,你撐住!必須給我撐住!我們這就回去!”他的手因害怕而顫抖,但還是用盡全身去抱起容丹丹,竄出暗室。
“我本來就是為了你才來到這裏的,如果你真出了什麼事,我也不活了!去閻王那裏受折磨,總比看著你活受罪強!”封來在她耳邊低語著,快步走出了飛鷹門。
他把中指和食指並攏,放在嘴唇中央吹起哨來。
一陣尖銳的咆哮聲響徹了天地,獅鷲一個俯衝,在封來麵前停下。
封來也不猶豫,騎上了獅鷲:“金格尼,去莫問居找古海!要快!”
獅鷲又吼了一聲,撲翅一飛衝天去了。
“這個小子,可真是有出息了哈!”明山道人一跺腳:“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連師父也不顧了?”
師父?他有做師父的樣子嗎?
柳忠和柳義很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又暗暗地偷笑。
“兩個傻子還愣著幹什麼,過來抬他出去!”明山道人狠瞪了他們一眼,指著躺在地上的宋翰軒道。
柳忠和柳義不滿地撇嘴,但還是把宋翰軒小心翼翼抬出了暗室。
關好暗室的門,他們又把他放置在蟠龍榻,拿了尋龍枕放在他的後腦下。
這時,容詩詩一身喜服未脫,匆匆便帶著喜婢小心翼翼地進來了。
“九文王怎麼了?”容詩詩一見宋翰軒躺在榻上一動不動,頓時一陣緊張,不由加快腳步走進去問道。
她一個人獨自在新房內守了大半夜,卻遲遲不見良人。
今晚是她的新婚夜,若是自己的夫君連一麵都見不上,要她怎麼甘心?
如果用山雞拜堂是他,那麼,耍計的總該來看一眼她這個娘子吧?
他出言侮辱也好,是警告威脅也罷,
“王妃。”柳忠行了一禮:“王爺無礙,隻是醉了酒。”
“王爺今晚就在這裏睡,王妃請回。”柳義卻擺起了臉色。
他對這個女人實在沒有什麼好感。
容詩詩怒目一瞪,嗔道:“今日是吾與王爺的新婚夜,他怎能在睡在別處,如果真是醉酒了,照顧他,也該是吾的本分不是?”
“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若有情動,就回你的新房抱枕頭去!少在這裏羅裏吧嗦的!”明山道人不耐煩地一揮手。
容丹丹看著他,一開始未明何為“若有情動”之語,但細心想了想,不由又害羞又惱怒:“要回,吾和九文王一起回,要是不回,”她幹脆坐在地上:“我今夜就在此地陪我夫君。”
明山道人看著她,突然眯眼,嘴邊噙著一絲冷意的笑容:“果然,嫡生和庶出,這相差得真不止是一點點。”
什麼意思?
眾人聽得是一頭霧水。
容詩詩卻反應了過來,咬牙一怒,又突然笑道:“先生說的是,你瞧,譬如像奴家這樣的庶出,已經當上王妃了,為容家光耀了門楣,而像奴家的姐姐,雖是嫡出的,卻還要家人為她操勞人生大事,”她唇邊的笑顯出得意之色:“這麼看來,您說的這差距還真是有點大呢。”
明山道人臉一冷,正要反駁,突然聽見後頭有咳嗽之聲。
“爺。”柳忠和柳義齊聲喊道,轉身查看。
隻見宋翰軒俊目微張,嘴唇翕動,柳忠急忙倒了一碗涼水,對柳義道:“把爺扶起來。”
明山道人乜斜著眼看著他們,又緩吐了一口氣道:“如果想他死,你就把水灌下去。”
“九文王受傷了?”容詩詩柳眉微蹙:“是什麼人如此大膽,敢闖入九文王府來行刺?”
明山道人眉一挑,陰笑道:“給你的夫君備後事吧,他活不長久了。”
不……不長久了?
眾人當場呆住了。
明山道人推開兄弟兩人,不滿地撇嘴:“不救人,就讓開!”
柳忠和柳義果真退開了,紮著手站在兩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