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二十,她十七。
她如願成為了九文王的王妃,但他,卻再也不是屬於她的軒哥哥,而是心中隻有容丹丹的宋翰軒。
曾經無邪的天真,如今染上絕望和孤獨伴隨的寂寞,容詩詩滿腔哀傷地一閉眼,努力把苦淚吞了回去。
“嘭咚!”新婚的大門被粗魯地踢開,撒在門邊的東西被門一撞,不由向前滾動,有一部分在新床前停了下來。
容詩詩卻隻是呆呆地側了一下頭,抬眼向門邊看去,逆光照出一個頎長的身影,緩緩靠近。
“軒……”輕聲呼喚的音剛起,她又及時地收住了聲,倔強地抿著嘴。
“王妃,隨我進宮。”宋翰軒離她雖是幾步之距,但卻毫無親近之意,他就冷然丟下這麼一句,然後半點也沒猶豫地轉身,走出門去了。
容詩詩想叫住他,但骨子的傲氣並不允許她這樣做。
她默默下了床,坐到支離破碎的銅鏡前細心梳妝,又從刻有百鳥鳴的衣冠箱中取出預先備好的藍靛絡結朝服,穿上青雲海花翹頭履,又挽了個簡單的墮髻。
她正要插簪,習慣性地想要去拿那支紅珠簪,就在觸碰時,眼神一黯,手忽停在了半空,慢慢縮了回來,轉而拿起一支玉苓綴金步搖插到了頭上。
有些事,不碰,或許就不痛了吧。
整妝畢,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轉身,努力把媚笑掛在臉上,伸腳狠踢開擋路的物兒,大步走出門去。
一個乖巧的侍女立在門邊,向她曲了一禮,走進了新房。
她略好奇地回看一眼,便不再管那侍女是誰,直接走到一頂肩輿前站著,何管家早輿前等著她。
“王爺呢?”容詩詩笑著問他道。
“王爺在宮外等著王妃呢。”何管家也揚起一絲笑,請了一禮。
“是嗎?有勞告知。”容詩詩又禮貌地笑了下,見沒人動手打起轎簾,她便自己掀開,再坐了進去。
當轎簾放下,何管家直起腰,臉上的笑收了起來,隻隨口吩咐抬轎的要小心些,便走開忙其他事情去了。
肩輿被抬到了離宮門的五裏步之地,一個蒙著麵紗的宮女上前來掀開轎簾,扶了容詩詩的手,讓她下了轎。
宋翰軒從宮門走了出來,微微一笑,柔聲道:“王妃,你怎麼就一個人來了?”
容詩詩柳眉一挑,心中又既是雀躍,又直犯嘀咕:“他在玩什麼把戲?”
容詩詩抬眼與他四目相對,看到他眼神內的冷清,便頓時明白了,忍不住搖了搖頭。
容詩詩嗬容詩詩,你終究還是個傻子,明知道他的心已經徹底倒在容詩詩那邊了,還在奢望著什麼呢?
隻見她一臉嬌嗔地微噘著嘴,道:“王爺,有妾身一人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一個聲尖的公公在他身後走了過來,笑著道:“王妃還要為王爺多生很多個世子,這才夠呢!”說罷,啊不等等他們自笑了起來。
“趙公公說的是,”宋翰軒把一巾錦帕折好放在手掌之中,遞到容詩詩麵前:“我與王妃先去父王處請安,怠慢公公了。”
“九文王客氣了,”趙公公滿臉堆笑道:“正事要緊,回頭再好好聊。”說罷又請了一禮。
容詩詩把手放在宋翰軒中的錦帕上,隻見他迅速地別開頭,遮掩著眼中的厭惡。
容詩詩不由握了握拳。
兩人進了晉安宮,王和宋翰軒之母安妃端坐在高位。
又有侍女拿來兩張瑾蒲團放在地上,宋翰軒攜著容詩詩行禮道:“拜見父王、母妃。”
“起。”王緩吐出一個字,略眯著眼盯著容詩詩看。
“謝父王、母妃。”兩人起身,容詩詩抬頭便見王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那眼中的情欲甚為高漲。
她隻好裝作害羞地低頭,心內卻甚為厭惡。
宋翰軒兩人敬了茶,又接了安妃遞來的紅色信封。
“軒兒,你母妃這幾日偶感風寒,雖說你們是新婚燕爾,可是,為父國事繁重,還是要向你討王妃幾天,來服侍你母妃,以盡孝道。”王側身挨著椅靠說道,語氣中有不容拒絕的意味。
“父王,若是要盡孝,讓兒臣來服侍便是。”宋翰軒看著容詩詩,又對王道:“王妃經過昨晚操勞,體力已是不支,若父王要她來服侍,恐怕連她也會得病呢,到其時,非但照顧不了母妃,反而平添了一個病人,豈不更糟?”
他一番話,說得容詩詩甚為感動,宋翰軒卻因她的感動暗中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