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麵時的欣喜,離別時的痛苦,兩地的車站見證了他們的感情,目睹了他們的悲歡離合。
每一次的見麵讓他們的感情得到升華,讓彼此的愛更多一分。那短短的兩天,是美好的,可以讓他們一直回味,直到下一次的見麵!
“距離是一份考卷,測量相愛的誓言,最後會不會實現。我們為愛還在學溝通的語言,學著諒解學著不流淚,等到我們學會飛,飛越黑夜和考驗,日子就要從孤單裏畢業,我們用多一點點的辛苦,來交換多一點點的幸福。”
蛻變
一、久違後的蛻變
六月別於五月,是更懾人的熱浪迎麵。
我扭捏地在鏡子前擺弄裙尾,窺著身後嫻靜的蕾,想她天生的美人骨子是不怕顯現的,大概在鏡子前可以顧盼出風情,不若……我,自高中脫下校服裙後就不再輕易穿上裙子,何況是這飄蕩如仙子的雪紡紗。
蕾抿笑著鼓勵我,讓我再試穿幾件,言語間帶著肯定,讓我不再惴惴然。她不藏私,統統都擺了一床讓我挑選,紅豔的似鳳凰,普蘭的若穹天,粉嫩的糖果係,黃燦燦的紮眼,貴紫淺緋素白耀銀典珀魅黑以及蕾偏愛青與綠的深深淺淺……看得我突然驚覺自己的偏執、自己的淡薄、自己的自虐與單調。
這般便才是女子吧!
我撫掠過身上的涼意,低頭、含笑、抬頭、眨眼,對著蕾。
你的東西你最了解,你看哪件適合我,我就穿哪件走吧!
蕾默契地回眨一番,翹指在裙子間遊走如帝王,利眼一掃就挑起一件粉色帶細豎條紋的長衫裙向我比來,你啊!認識的人看慣了你假小子模樣,突然穿起裙子還是挺雷人的,當然!你不開口就這麼著絕對是江南一深閨千金形象。嗬嗬!這件可是我鮮少不自量力的血拚愛藏!可惜我是穿不出那感覺!來,挺胸!微笑!
嘖嘖嘖!怎樣!好看吧!又不顯突兀,反正你要見的,也不是陌生人……
然後就收口了,佯裝沒有說過其它的什麼,隻管一臉滿意地催我一起共視鏡裏柔美中帶著幹練與清爽的女子。我也不客氣,拍掉蕾置於我胳膊上來回好幾趟的毛毛手,拿起皮包回頭,笑:我這一穿可把你這裙子升值咯!還揩我油賺利頭?
蕾嬉笑著推我出門,貼心地溫柔地在我耳邊綿語,快出門吧!不要讓他覺得你拿喬,你一貫不是那種女子。
我心裏暗忖,話卻溢出了口:假若我是,也許我和他就不會這樣了吧!
背後溫溫的撫拍,我知道是蕾的安慰和回答——沒有假若,所以我和他就隻能這樣。
二、涼涼濕濕黏黏
四點十分十秒,精確到分秒是他約人的特色。
一起三年也沒有問過原因,想著不外乎讓人一秒秒地倒數主角出場吧?曾經這麼思樂過的事,此刻在等待中覺查出始末,也許,隻是想讓被約者記刻下來。
畢竟,很多時候,越是本源的簡約越容易被忘記,反倒一些添加了前綴後綴的被具體化獨特化的事物,會印烙在腦海中,不輕易驅趕掉,不輕易逃離開。
看著腕表,細數著十、九、八、七、六、五……Hi!
抬頭,是記憶中的他,又不是記憶中的他。頭發長了,隨意飛舞中看得出型;白淨的臉不若過去的書呆子白,映照著光彩;眼睛溫潤著笑意,洋溢著神氣;嘴巴是他的嘴巴,連光澤都是記憶中的模樣;穿著更加成熟內斂了,透著低調,隻在細節處顯出華麗的一麵。
久久,又不是久久,我笑:好久不見。
職場生活使然,我伸出了手,我竟然伸出了手!是的!我第一次那麼後悔伸出手,盡管那手伸出去時,代表的是我的釋懷。
他握住,然後挑了下眉,然後帶著我不能解釋不想解釋的表情,笑著說:曉楚,你的手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汗哦!涼涼濕濕黏黏的……
於是我就破功了,努力忍著不把囧意化作臉上可疑的熱氣,忘記一早打好的腹稿和想維持的關於“久違後的蛻變”形象,在他左一句右一句的家常式談話中,很沒有麵子地一問一答,像個學生般呆滯著神情。
啊!2個小時下來,我的腦子裏竟隻記得“涼涼”、“濕濕”和“黏黏”三個形容詞!
三、委屈那不再寵溺
好啦!楚,你別再擦手了!
蕾看不過去地搶過我堆在手心的紙巾團,歎著氣看著我站起身開始在她房裏暴走。
蕾!當時太難堪了!我臉都丟盡了!
我朝著她尖語,一想起就更覺怨恨,便愈發神經起來,轉身貼在蕾身上,伸出手攤得掌心一覽無遺讓她驗貨要她評點:你說!有很汗嗎?
蕾很有研究精神地擺弄我的手,半天才吐語:誒……挺幹爽的現在。
你可以去掉‘現在’兩個字,一說完我就冷眼她。
蕾討好地笑:好啦!你看他也不像是故意的!過去你老愛拖著他的手他說過你一次沒有?按你剛才說的,後來你們的談話也很正常啊!人家說不定沒放心上!
……我繼續冷眼她。
蕾又接著說:你倆一畢業連分手都不用明確說,你回你廣州他閃國外留學,你不是承認過你和他屬於自然分手,是‘畢業那天我們一起失戀’的最佳典型嗎?感情什麼的還剩不下多少吧?何必在乎他無心的一句話呢?咦!
像突然觸到什麼天大的秘密,蕾狐疑地曖昧地瞅著我,重複著強調:難道?難道!難道?!
看著眼前愈放愈大的美貌臉蛋,我咬牙切齒地說出心聲:我隻是覺得委屈!就是因為我過去老愛拖著他的手他沒有說過我一次!現在分手了就可以說出來?難道就因為不是情侶關係了就可以錙銖必較,可以忽略著無須容忍嗎?有必要強調彼此不是可以寵溺的關係了嗎?呀!受不了了!要瘋了!
蕾同情地攬攬我的肩:楚!我這下真的明白了!你是真的還喜歡他!
四、再見心情漣漪頻
又是四點十分十秒,隻是這次是他先到。
我為了向蕾表示我真的沒有還喜歡他,所以很堅定地拒絕了蕾關於“久違後的蛻變”計劃,也很堅定地穿回我的背心外套牛仔褲。
心裏冷哼,他又不再是我的誰,沒必要搞特殊化!
他淡笑著招手,我則職業化地微笑,職業化地坐下,很自然地忽略職業化的伸手。
他看著我,一副有資格評論我的樣子:曉楚,你穿褲裝好看!
我職業化地感謝:是嗎?謝謝。
他輕笑開:上次見麵真被你嚇到了,你還是這樣自然多了。
忍住!忍住!
我艱難地保持著臉部職業化的笑容,不理會握著玻璃杯的手已青筋暴起。
他說起留學國外時發生的趣事,偶爾引申到我倆的大學期間,聽得我不時想拿水潑他用杯敲他。看他笑得雲淡風輕若無其事的樣子,我閉了閉眼,收起職業化的笑容。
正想發飆,一把聲音插了過來:這不是振鴻的大經理嗎?真巧啊!
王總啊,您好!來這談生意嗎?他站起身,一手伸出握住對方。
這個王總是個上了年紀的西裝大伯,他眯眼上下打量我,朝他問:喲!這位小姐是?
他很自然地拉起我,介紹道:王總,這是我女友,大學交往到現在。
五、有一些愛可以重來
什麼?!你以為你倆已經分手了但其實沒有分手?而他以為你們沒有分手而其實你已經單方麵分手了?
蕾不可思議地看著我,我則不好意思地慚愧地看著他。
蕾猛拍了下額頭,又問我:難道你連有沒有分手都不知道嗎?
我以為一畢業大家就各分東西,不言明分手隻是不想大家難堪嘛……聲音漸弱。
蕾又追問:難道你們都沒有聯係嗎?兩年耶!
有……不過我……漸弱。
一旁的他閑閑開口:每周我都有發E——mail她,隻是她從來直接刪除沒有看過;她則過節如愚人、植樹、禁煙等雜七雜八的時候就發個卡片郵件我,而我隻當她懶惰。
我、我怕看你有寫分手的字眼啊……漸弱。
蕾佩服得五體投地,她投向我的眼神比以往都多了一份複雜:你牛!你真牛!
我看著那兩個用奇怪眼神打量我的人,有點鬱悶又有點生氣,想起上次關於手汗的事情,開始責難他:嗚哇!你沒有分手的意思又嫌棄我手有汗!以前都不說我,為什麼一見麵就說!害我以為你和我已經分手了就不再容忍我了!超級委屈啊!
他輕笑開,不懷好意地抓住我的手,涼涼地在我麵前點頭,也不管我兩頰冒火:是很多汗啊!你看!涼涼濕濕黏黏的……
然後他抓住我的手掌印向他的,說:可是!我超級想念你的涼涼濕濕黏黏,那是你的手掌在吻我的手掌啊!
好吧!我知道我的他此刻一臉嬉笑又很不正經的樣子很是紮眼;我知道自己已經從兩頰冒火直接升華到一臉潮紅;我知道……我知道!我真的愛他!
看著眼前情侶兩個人四隻眼膠得死緊以及兩個人四隻手“吻”得難分難舍的甜蜜相,蕾受不了地大呼:呀!這是我房間啊!你們要談戀愛回家談嘛!
六、不再說第二次的他的告白
總是好奇,她的手為什麼那麼多汗,涼涼濕濕黏黏的,握在手中感覺總是特別強烈,存在感十足不容易忽略。曾一度因此感歎過女人是水做的我,在遙遠異國最思念的卻也是她的涼涼濕濕黏黏,那是印在掌心吻在我心的愛,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