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出席家宴(1 / 2)

月上柳梢,華燈初點。

是夜,徐府正廳前後熱鬧非凡,這是徐老爺徐潛回府以來,最盛大的一場家宴,徐家廳堂、柴房間,裏裏外外的丫鬟僮仆正忙得不可開交,人雖多,手卻不雜,陳管家將各細節打理得井井有條。

正廳裏,徐潛的正妻王氏,妾室鄒氏,慕容氏都到齊了,她們各自由丫鬟攙扶著,緩緩落座。

王氏年近五旬,她是幽州大戶王家之女,自幼便嫁與徐潛為妻,年紀上比徐潛還要大幾歲,如今已是白發斑駁,著一身紫紅綢緞的襦裙,略顯老態。兩個妾室中,鄒氏最為討徐潛歡喜,她比徐潛小數歲,如今也快四十了,體態略微發福,一件赤色長裙極盡豔麗奢華,雖施了不少粉黛,卻也難敵歲月的流逝,臉上已有些許皺紋;慕容氏年歲最小,卻是最為善解人意,著一襲橘黃圓領襦裙,她雖然素麵朝天,卻自有一股嫻熟氣質。

子輩的席位裏,長子徐輔為鄒氏所生——現為玄菟郡郡吏,今日也趕回府中赴宴,他麵目俊朗,鼻梁堅挺,唇如塗脂,英氣逼人;次子徐益麵白似玉,眼若流星,也是俊秀異常;三子徐業與徐益麵目相仿,但麵色略黑,更顯陽剛之氣,徐益、徐業皆出自正妻王氏;四子徐班,慕容氏之子,他歲年歲尚幼,但麵目清秀,觀之可親,自有一股儒雅氣質。

女輩席位中,由於長女徐盈和三女徐昭(此二女皆出自正妻王氏)皆以出嫁,前幾日徐盈還在府中,如今已回了夫家,因此隻得二女徐薑在座,為慕容氏所生。她著一襲火紅長裙,圓領寬袖,發髻高挑,柳眉輕揚,一對杏目神采飛揚,自是風華怡人。

老爺徐潛位於首席,他劍眉大眼,栩栩有神,留著美須髯,著一身錦繡華服,器宇軒昂,威風淩淩。

由於是家宴,除自家人之外,其餘管家、丫鬟、僮仆、家丁都依次列在門外,隨時等候傳喚。

正廳內,地磚是大理石砌成,光滑晶瑩,各幾案都是上好的紅木所製,散發著淡淡幽香,各席位間都擺放著銅質香爐一鼎,香嗅四溢。席位背後擺放著青瓷琉璃所製的屏風,華貴高雅,廳堂懸掛各類書畫,皆出自名家之手,雖是夜幕,但廳堂內華燈添彩,光耀非凡。真是年年富貴,歲歲榮華。

廚子們陸續上菜,頓時廳堂內香氣撲鼻,年歲尚小的徐班和徐業等子輩,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但迫於徐老爺的威望,他尚未開口,無人敢輕動筷著。

正妻王氏輕聲問道:“老爺,您看咱們家人都到齊了,是不是……”

二娘鄒氏也附和:“老爺~!您看,班兒都快饞不住了。”

徐潛閉目養神,撫須悠然說著:“讓他們再等等。”

鄒氏還想再多言一句,徐潛斜目視之,她連忙低頭閉口。暗地裏又與王氏嘀咕道:“這老爺也真是,還要等哪位貴客呀?不是一早便說家宴麼?”

王氏也是百般納悶:“我也不知,老爺什麼話也沒跟我講。”

慕容氏悄聲對她們說道:“老爺既然說再等一陣,那必是有要客將至,兩位姐姐便且耐心稍等。”

王氏言道:“妹妹這話說得可是,咱們三姐妹都伺候了老爺半輩子,也不差等這一時片刻。”

鄒氏也笑著點頭附和,心裏不滿道:大家都餓著肚子,偏她最懂事?我看她那兒子也餓的緊,她倒不心疼?

子輩席位裏,徐益也是滿腹狐疑,“既是家宴,哪有邀請外客之理?父親真是糊塗了,倒讓我們幾個餓肚子。”

徐輔輕聲斥道:“父親自有他的道理,咱們小輩豈可怨父親糊塗?”

徐業猜到:“莫不是父親請了前些日子到咱們玄菟郡的那般耍雜技的戲子來?”

徐益和徐輔聽了,倒是有些讚同。

徐班來了感興趣,連忙問道:“三哥,那般戲子都表演些什麼呀?可好看?”

徐業罵道:“你這小鬼頭,莫要去湊熱鬧,我也隻是聽說,未曾親眼去見。”

就連一旁的徐薑聽了,也猜測道:“聽說父親一下午都在忙著吩咐下人做事,莫不是真請了戲班子來?”

就在眾人私底下七嘴八舌的瞎猜疑之時,蕭老入內,在老爺徐潛的耳邊輕聲言道:“老爺,四小姐來了。”

徐潛點了點頭,說道:“讓她進來。”蕭老連忙跑了出去。眾人一聽,都琢磨著應該是老爺要等的人快到了,於是也都安靜了下來,目光齊刷刷的望向門口。

隻見一個年方豆蔻的少女由碧落、秋紋兩個丫頭扶至門口,著一襲雪白的繡花八幅湘水裙,緞紡一般的垂髫秀發直至腰際,肌膚似雪般晶瑩剔透,似乎吹彈可破,一雙美目顧盼生輝,雖年歲尚幼,卻生得嬌嫩美豔,不可方物。她輕移蓮步,嘴角間淺笑盈盈,若仙子一般,令人見之心醉。

“大哥,二哥,你們認識這女子嗎?”徐業兩眼放光,略為激切的問道。

徐輔也看得有些入神,癡癡的答著:“我從未見過這等佳人。”

王氏、鄒氏、徐輔、徐業等人近些日子並沒見過徐榮,因此今日親眼一見,頓時驚為天人,差點沒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