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一起騎馬散心之後,董筱幽與王玄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王玄開始覺得:每天能看到這樣一個不太守規矩,卻完全不刻意奉承自己,也毫不在意自己目光的丫頭,似乎挺好的,他必須承認:他喜歡上了這個榮丫頭,雖然她隻是想對待兄長一樣和自己打鬧,每次自己想要有更親密的舉動便會被她推開,但他並不惱,反而有一種期盼:若是以後有一天,能夠緊緊地抱住她,還不會被她推開或訓斥,而是看到她的笑顏,那自己將會有多麼的欣喜若狂?
時間就如白駒過隙一般,隻眨眼間,便已經過了兩個月了。這一日,董筱幽突然被她的“婆婆”張夫人邀請到她的院落裏去,張夫人的院落在王府居中的位置,她的院落很不出眾,似乎很難想象這麼一個普通的,毫不華麗的小院會是王府的當家夫人居住的地方,董筱幽有些難以置信:但她又想,這說明這個“婆婆”非常勤儉持家,難怪被人家稱為“賢內助”了,應該是個心地良善的“阿姨”。
碧落和銀杏候在屋外,董筱幽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看到張夫人正端坐在裏間的胡床上,她的表情很平淡,看不出來是在生氣還是高興。
“來了?”不經意間,她淡淡的看著走進屋子的董筱幽,開口問道。
“是,夫人,榮兒見過夫人。”董筱幽輕聲回答著,朝她福了福。
“過來坐坐吧。”張夫人指著旁邊的榻位,董筱幽便緩步走了過來坐下。
“榮兒,你來咱們王府也有近兩個月了吧?”張夫人的語氣還是淡淡的,讓人難辨喜怒。
董筱幽回答:“是,榮兒是三月初嫁進來的,如今已是過了五月。”她心中撲撲跳著,看這個樣子,張夫人不像是沒事找事,隻怕是自己要有麻煩事了。
“如何?王府住得可還習慣?想不想家呢?”張夫人慢悠悠的開口問著,抬眼看了看窗外的飛鳥。
“回夫人的話,榮兒住的習慣,不是很想家。”董筱幽順著張夫人的問題回答著,依舊猜不透張夫人想要說什麼。
“聽下人們說,你和玄兒相處得很不錯?”張夫人側過頭來,注視著董筱幽,眼裏帶著笑意。
董筱幽一時語塞,該怎麼回答呢?王玄對自己確實還算不錯,除了臉皮厚一點,平時還時不時想來占便宜。但自己對王玄,那可是……用碧落等丫鬟的話來說,是“毫無妾室應盡的本分”。莫非自己平時經常“欺負”王玄,被張夫人知道了??
“榮兒,怎麼不說話呢?”張夫人開口提醒道。
“呃,那個……玄哥哥待我很好,就像榮兒的兄長一般。”董筱幽隻能沒頭沒腦的回了一句。
“榮兒,有一點你是不是理解錯了?”張夫人的話語沒有絲毫嚴厲的感覺,卻讓董筱幽心口一緊,感覺似乎自己說錯了什麼,這種氣氛,太過於詭異了,好像張夫人就像一個惡鬼一樣,隨時會變出一張鬼臉來。“你是我們玄兒迎娶的妾室,不是玄兒的妹妹。”這語氣依舊平靜如水,但字裏行間,卻透露著重重的不滿。
董筱幽突然醒悟了:沒錯,是不滿!張夫人對自己不滿了?看來定然是有人給張夫人說了自己對王玄“不夠好”的事情,她一下子覺得渾身開始冒起了冷汗……
“榮兒,都說你是幽州有名的才女,那你應該很明白的,既然是妾室,妾室的本分是什麼?”張夫人微微笑著,這微笑分明讓董筱幽感覺比隆冬的冰雪還要寒冷。
“……”董筱幽臉色開始變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怎麼辦?在二十一世紀,是沒有妾室的,隻有“小三”“情人”什麼的蔑稱,男人根本不敢像這個年代一樣,如此光明正大的找第三者、第四者……
“還是我來告訴你吧,既是妾室,當以夫君為天,為夫君生兒育女,傳宗接代,是妾室應盡的義務……你這兩個月來,有好好伺候過你夫君嗎?”張夫人的臉色開始沉了下來。
董筱幽被嚇得低下頭來,囁嚅的說著:“……沒,沒有。”看著張夫人的臉色便知道,肯定是有人給她打了小報告,隻怕是自己尚未和王玄圓房的事情,都已經被張夫人知曉了,不然她不可能這麼凶。
“榮兒,老實告訴我,你們……到底有沒有圓房?”張夫人的聲音越來越嚴厲。
董筱幽不敢抬眼看她,隻是戰戰兢兢的說:“有……”她不敢據實彙報,隻能先騙人了。
“若是有的話……”張夫人冷眼瞥著她:“把落紅的喜帕拿來吧,我這個當玄兒娘親的,還是有資格替他管管這些府內之事的。”
董筱幽頓時腦袋暈了,居然要她拿出證據來……如今她上哪兒去拿那個證據啊?
“怎麼?你該不會說沒有吧,還是說碧落那個丫鬟沒有替你收著?”
“沒……”董筱幽臉色慘白,看來如今之計,瞞是瞞不過去了,她隻得如實坦白:“其實,其實我和玄哥哥還沒有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