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回 罪證(1 / 2)

王夫人一聲號令之下,便走了過去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將那玉兒像逮兔子一般的拖了出來,用繩子捆得緊緊的,然後往地上一丟。玉兒跪在地上渾身不住的顫抖,不敢抬頭正眼去看王夫人。

廳裏明眼人都看得明白:這個玉兒和蓮兒是當初隨著蘇媛一起嫁入徐府的大丫鬟,要不是因為蘇媛把徐輔管得死死的,不讓他接觸別的女人的話,這兩個丫鬟隻怕都是早當上姨娘了。不過她們並沒有不滿,算得上對蘇媛是死心塌地的人。紫堇在挨了痛打之後,將玉兒給供了出來,那就說明今日的事情,十之八九便是蘇媛指使的。而且,蘇媛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沒人會覺得奇怪:本來就應該是她先生下長孫的,卻三年來沒有動靜,讓她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惡氣?

徐益夫婦以及王夫人看向蘇媛的目光已經帶有幾分敵意了:竟然想謀害他們最寶貝的嫡孫,王夫人好歹還是徐潛的正妻,徐府的主母,豈能容得下蘇媛這樣的媳婦?

蘇媛腦子裏飛快的轉動著:她要撇清幹係,被人懷疑沒什麼。本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自然就會有人懷疑到她頭上來。但她千萬不能認罪,一旦認罪,哪怕徐府把她打死也是她活該。她怎麼可能甘心束手待斃呢?

看著蘇媛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董筱幽暗自笑了笑:果然在背後指使人的,是她這個大嫂。真是沒想到,她才回府,大嫂就使出了心計來利用她害人。今日她可不能讓父親饒過這個歹毒的蛇蠍婦人。

王夫人板著臉孔,口吻陰森的問道:“玉兒,你好大的膽子,收買紫堇來謀害我們家少姑奶奶和成哥兒。你是不是以為自己長了兩個腦袋?”

玉兒跪伏在地上,驚恐的喊道:“夫人!冤枉啊,奴婢真的沒有做那些事,還請夫人不要聽信了謊言。”她現在就是死活不肯承認,那也是人之常情,承認出來她也是免不了要受皮肉之苦的。

王夫人眯著眼,竭力壓製住了她的火氣,她將目光轉向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紫堇:“此人不承認,你有什麼憑證能說明的確是玉兒給你的一千銀錢?說,你要是能說出來,本夫人不但饒了你的死罪,還在賞你銀錢贖身回家。”

紫堇聽了這話,連忙拚命回想著,說道:“對了,玉兒……給銀錢的時候,是連同錢袋一起給的,奴婢沒敢用,就把那錢袋都放在了榻下。”

“錢袋?”王夫人即刻吩咐兩個丫鬟,“你們趕快去紫堇的房裏,把那榻下的錢袋給我尋來!”兩個丫鬟領命出了大廳。

董筱幽靜靜的坐著,她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蘇媛和玉兒的神色:一聽到錢袋的事情,這對主仆都是瞬間閃過一絲極度慌張的表情,但很快又平靜了下去。董筱幽皺了皺眉頭,細細想來:看來她們並不很擔心錢袋會透露出什麼信息來。無妨,她微微一笑:自己目前是處於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她相信,作惡的人一定不可能將證據徹底抹消掉。

沒過多久,兩個丫鬟便帶著錢袋回到了廳上:裏麵果然還有一千的銀錢。但這隻是一個縫製一般的錢袋,用的布料也是很一般的,看樣子是在大街上隨便買來的錢袋。如果是蘇媛親手縫製或者用的是蘇媛房內的布料縫製的,那就算是能成為決定性的證物。但這個錢袋……的確沒什麼特點。

蘇媛和玉兒兩人的神色也都是隨之一鬆:她們兩人都明白,這樣尋常的錢袋沒什麼能證明身份的地方。

玉兒看了看那錢袋,一臉冤屈的表情說道:“夫人,請您千萬要看仔細了。這樣質地的錢袋,外麵到處都能買到,整個徐府隻怕是許多下人都有,豈能說這是奴婢的?”

王夫人看了,臉色愈發難看了:妄圖謀害她孫兒的人近在眼前,卻不能找到能夠令她心服口服認罪的證物來!她咬牙切齒的看著玉兒,今日哪怕是找不出任何證物,她也絕對不會饒過這個死丫頭。隻是可惜了……原本想順藤摸瓜,把真正的指使人抓出來。想到這裏,她斜著眼看了看蘇媛。

蘇媛其實內心及其擔憂,為了遮蓋自己的慌亂,她拿起茶盞輕輕喝了一口。其實她拿著茶盞的手都還有些抖動,不過還是盡力沒讓茶盞裏的茶水濺了出來。不然,那就會讓所有的人都能看出她的心虛來。

如果王夫人要查明那一千銀錢是從何而來的,那麼蘇媛就不擔心了:因為那是動用的她的嫁妝,徐府是不能隨便過問自己嫁妝錢的,所以她不擔心王夫人查錢的問題。

董筱幽朝著那拿錢袋的丫鬟輕輕一笑:“把錢袋拿過來我看看。”

蘇媛聽了這話,惱怒的看了董筱幽一眼:這丫頭想做什麼?她還不信這徐四丫頭能看出什麼眉目來了。

董筱幽從那丫鬟手中接過錢袋,仔仔細細的觀看了一番,看來確實沒什麼不尋常之處,裏麵除了銀錢,也沒留下任何一點其它物件。特地用了一個大街上四處都能買到的錢袋來收買丫鬟,說明她的大嫂蘇媛行事果然很細致入微。因為原本若計劃成功,那個紫堇丫鬟根本是不會被人逮到的。能夠事先為失敗找到一條退路,這就說明蘇媛的心計頗為老辣。這也怪不得自己以前老是輸給她——雖然她們根本沒什麼切身利益相爭,蘇媛純粹隻是看不慣她,和她過不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