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豷戎馬半生,好不容易探聽姒少康遠征過國,當機立斷,親率大軍襲取虞城。隻是數十天的相持,不僅沒有攻下虞國,反而損兵折將,害得無辜弟兄枉死。心中的憤恨和傷痛,漸漸激發,握著魔劍的手臂也在輕微的顫抖。
夏軍長途奔襲回國,見有戈軍攻伐虞城,便按兵不動,蟄伏待機。而今日探馬傳回消息,得知寒豷撤兵。季抒料定寒豷必會走這條峽穀,便立即部署士卒在四周埋伏,使得有戈軍挨了個措手不及。
火焰吞噬了密密匝匝的樹木,愈發地旺盛,沒有分毫的情麵。處處都狼狽不堪,慘不忍睹。寒豷的六萬士卒從峽穀遇伏,再遭火焰襲擊,死傷過半。剩餘的幾萬人,繼續在火海中掙紮。
“放下武器者免死......放下武器者免死......!”
火場外圍傳來夏軍的高聲喊叫,響動整片火海。四周殘存的士卒,好像什麼也沒聽到一樣,仍舊抱頭逃竄,企圖逃離這個人間的煉獄。
“弟兄們!”
寒豷望著四周逃竄的士卒,發出淒厲而又洪亮的呐喊。他的額頭,已被周圍的火焰炙烤地有些發黑。臉上卻流露出一股堅毅,一股前所未有的決然。
四周的士卒停止了奔逃,停止了嚎叫,一同望著這個唯一的指路明燈。寒豷將這些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士卒,掃了一圈,心裏的痛惜更加沉重。
“弟兄們,我寒豷將你們帶出來打這一場仗,卻沒能讓你們建立功業!”寒豷神色激蕩,語氣漸漸哽咽。“一切都錯在寒豷!現在,我允許你們放下武器,向外麵的夏軍投降!”
“大王,我們走了你怎麼辦?”一名將領望著寒豷,眼角淚水滑落。
“孤乃大寒王子,三軍主帥,自當留下來陪伴這些戰死的兄弟。”寒豷微微閉上了雙眼,他的嘴角流露出絕望地笑容,笑得是那樣的哀痛。
“末將願隨大王共死!”人群之中有一個士卒,發出一聲堅定的話音,震懾了每一個人。
“隨王共死......隨王共死......隨王共死......!”
嘹亮的喊叫驚天動地,沒有一個士卒在奔逃,沒有一人在嚎叫。他們全都圍在寒豷的身旁,即便火焰燒上身軀,這些勇士也選擇了一聲不吭地倒下。
外圍埋伏的夏軍,無不被火海中傳來的聲音震撼。那股視死如歸,忠君報國的熱腔,點燃了每一個士卒的心靈。季抒也深感有戈軍的忠義,隻是兩軍交戰,爾虞我詐,在所難免。他雖為有戈軍惋惜,但也隻能眼錚錚地看著對方化為灰燼。
隻要寒豷覆滅,天下搖擺不定的諸侯將會完全倒向夏後氏,寒浞也因痛失兩子而孤掌難鳴。季抒身為夏後氏的王長子,不會想不到這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