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均勻沉穩的呼吸聲在簡陋小屋裏徐徐響起,從狹小窗戶那邊能隱隱約約聽到外麵有著昆蟲在鳴叫的聲音,一切看似很平靜。
在關押著秦妃月和裴東的小房間裏還夾帶著一陣陣異樣聲音,本該緊閉著眼眸正在沉睡著的裴東在此刻睜開眼眸。黝黑深邃的眼眸仿佛會泛濫一些詭異光芒,在這黑暗範圍之中十分的明顯,此時若被別人看見定覺得恐怖。
那雙放在背後被捆綁住的手不斷地蠕動著,中午吃飯的時候他有把易拉罐那個拉罐給藏在衣袖裏麵,此時正在用手指把它給拿出來,隔斷繩索。
折騰好一會兒之後,拿易拉罐的拉環終於穩穩地落在他手中,緊接著他就開始慢慢地擱著繩索,一下接著一下極其有耐心。
但此刻若是開著燈的話,就能夠看見他額頭上有著一層薄薄的冷汗,瞳孔之中也隱約有著擔憂和著急。在天亮之前他必須要成功,否則就是被發現,一旦被發現後果必定會讓他承受一定的折磨。
椅子跟地麵時不時會摩擦發出一些聲音,把正在淺睡的秦妃月給弄醒了。她緩緩地睜開惺忪眼眸看向裴東,臉上頂著滿滿地疑惑看向他。
“裴東,你在幹嘛啊?”實在是看不出端倪來的秦妃月好奇地問出來,幸虧夜晚會讓人下意識地壓低聲音說話。
被她那聲音給嚇一跳的裴東一不小心就被那拉環給劃到手指,一種微微刺痛感覺令他忍不住蹙一下眉毛,可他並沒有太在意。反倒是先回應秦妃月那疑惑,他輕微搖頭道,“沒事,怎麼睡醒了?”
“我聽到聲音,所以就醒過來了,你沒事吧?”秦妃月明顯地察覺到裴東肯定在幹嘛,但視線從他身上掃蕩幾個來回也沒發現一絲異樣來,可能是光線實在是太暗。
手下動作依舊沒有停緩下來的裴東繼續微微搖頭,見他這般堅持著不告訴自己,秦妃月也沒繼續追問下去,繼續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半眯著眼睛欲要睡覺。
從狹小窗外投射進來的光線正在一點一點變強,裴東已經成功地隔斷其中一根,還有一個正在極力地用那變鈍的拉環給劃動著。時間每過一秒他那顆心就會沉澱下去一分,他最怕被發現後就會連累秦妃月。
外麵已經隱隱約約傳來雞鳴聲音,而裴東最後那根繩子終於也在他一整晚努力之下給割斷了,雙手得到自由的裴東深深地呼吸一口氣。
把腳上的繩子也給解開後他迅速地來到秦妃月身邊,幫她解開手上的繩子,另一邊輕聲地在她耳邊叫喚著,“妃月,妃月,醒醒。”
聽到叫喚聲音的秦妃月從夢境當中懶懶地睜開眼眸,但臉上依舊是一片迷茫,隨後她就看見裴東半跪在她麵前,臉上盡是著急的神情,弄得她差點就驚呼出聲音來。
“你,怎麼回事啊?”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他繩索怎麼就解開的秦妃月目瞪口呆地凝視著他,很是艱難地詢問出這句話來。
“先出去再說,不然待會被發現我們就完了。”裴東並沒有回答她的疑惑,而是先伸出手準備帶著秦妃月離開。
看著裴東伸過來那雙手,現在已經漸漸地接近晨曦,從窗戶外麵投射進來的光線已經挺充足的了。秦妃月清晰的看見那雙本來很修長漂亮的手變得血肉模糊,頓時她整個人震驚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他那雙手。
夜裏迷糊醒過來的記憶再度翻湧在她腦海中,原來昨天晚上他一直都在想辦法弄開繩索,所以這雙手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秦妃月感覺自己的淚腺被狠狠刺激一下。
淚水迅速地在眼眶裏聚集起來,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最後就剩餘下無窮無盡的後悔。
把她眸底裏所有情緒都收歸眼底的裴東輕微牽扯一下嘴角,並沒有在說些什麼,“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嗯。”秦妃月重重地點頭,再不走就太對不起他這雙手所付出的犧牲了。
裴東走到窗戶旁邊,算計一番之後就從一旁拿過一塊木板,利用巧勁就把其中一塊有點殘舊破敗的木給弄了下來,很快窗戶上就有一個剛好能一人通過的洞。
“你先上,跳下去之後就往著北邊跑,那邊遇上人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一旦遇到有人,就打電話給南煜傑求救。”裴東一口氣就把自己的計劃都跟秦妃月說清楚,流利得幾乎讓人以為他是早已準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