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連滾帶爬朝那道斜坡上爬過去,後邊的張如鐵也趕忙加快了速度。這時候的一行人,已經整齊站在了一條小道上,看向兩人的狼狽,頓時大家也趕緊跑下來幫上忙來。
張義滿朝虎子喊道;“虎子,下去人扶一把,後邊水已經漫過來了。”
虎子哪裏還用張義滿說,嗯了一聲就跟小劉小吳三個人扔下了登山索,一邊他口中朝兩人喊道:“把手抓住繩子,我拉你們上來。”
張如鐵抓住了繩子,劉東則是已經爬上了斜坡。
在那兩聲砰砰聲之後,鬼使神差之間,原本以為還會繼續有流水向這邊蔓延過來,卻不想在那兩聲響過之後,再也沒見到有一滴流了過來。
張如鐵隻是腳上感覺被水衝了一下,然後就被虎子跟小吳給拉了上去,再回過頭的時候,他已經看到原本他們剛通過的那道石洞,已經被一層淺淺的渾水覆蓋著了。
“這是什麼情況?”張如鐵轉身朝張義滿問道,因為在這裏,也隻有他這個堂叔最明白了。
果然,張義滿捋了捋胡子露出了已經被煙熏得翻黑的大黃牙,沾沾自喜道:“嗬嗬,你堂叔我料事如神吧,我說一刻鍾的功夫,那邊水潭還會繼續蔓延,怎麼著,全對上了吧!”
“是,叔您現在就是通天教主,三清真人,還有什麼能夠瞞得過你的法眼,你就說說唄!”張如鐵一陣拍馬溜須道。
“少扯這些沒用的,你堂叔是吃你這套的人嗎?”張義滿一臉大義淩然,不過他臉上的得意神情卻已經深深出賣了他。
張如鐵當然不會當場揭穿,他還等著堂叔把逼裝完,趕緊揭露謎底呢!
“咳咳,那我就直說了。”
果然,張義滿在大家一雙雙好奇帶著崇拜的眼神之下,終於緩緩講述了開來。
“其實在咱們還在地麵上夜觀天象的時候,老夫就發現了此處的紫薇星鬥與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樣。果不其然,我在天狼星方向,看到一道流星劃過,這不正合殺破狼的征兆嗎。
在接下來,對照羅盤位置,正北為水的星空方位,我看到有一顆星宿時而黯淡無光,時而亮如白晝,當時我就記下了。
在看看楊公盤直指的地下,當場老夫就判定下邊有一處間歇泉。而我當時半宿沒睡,就是等著看那顆星宿的忽明忽暗規律。
果然,老夫發現,它在有月亮的時候動作異常,幾乎每隔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就有一次停歇,這就讓我想到了海邊的潮漲潮落。
按照農曆來看的話,現在已經快鄰近十五了,天上月亮也越來越圓,而地下的間歇泉受到月滿以及星宿的影響,勢必比以往更加活動頻繁。
當在水潭邊看到天圓地方的那幅陣法,我終於堅信了我當初在地上看到的那個發現,後來又在看到周圍能見度漸漸散去的時候,我終於相信了我的判斷是完完全全正確的。
果然,接下來的事情,大家其實都知道了。我在神識出竅,用神識探知周遭世界的時候,發現了水潭另一處有這麼一個所在,然後咱們就到這邊來了。”
原來是這樣,這時候大家終於明白過來。原來張義滿早就發現了這裏頭的玄機,他早就判斷出來這水潭裏的水其實是一處間歇泉,而水潭四周的能見度則是間歇泉活動的晴雨表。
當四周能見度很低的時候,這說明水潭的水流出於一片死氣沉沉,水汽被地下的壓強驅使,被迫不斷蒸發到空氣中,於是這就造成了大家伸手不見五指,打出狼牙手電筒的時候,看上去竟像是螢火蟲一樣。
而當四周能見度提高之後,這就說明水潭的水在不斷下降。終於,在見到水中發出劇烈的聲響,同時見到一堆堆屍體跟不明黑物的時候,張義滿終於知道是水勢在急速下滑了。
而他凝神用神識探知石潭,又發現了現在大家所在的位置,整個過程不過才過去了短短不到一個小時。
“老張可以啊,現在我老孫再也不說你是掛羊頭賣狗肉的牛鼻子了,你牛逼,好老道。”北佬孫大咧咧說道。
“你這是損我還是誇我呢!”張義滿沒好氣道。
“當然是誇你,不過我老孫心直口快,聽著不舒坦的地方,您老道人給寬容寬容。”
“罷了!”張義滿擺擺手,正了正衣領,同時打量著四周。
“咦,沒發現,這裏好像很亮堂,好像不用手電筒都能看到四周額!”
王館長一顆懸著的心安定下來,現在終於看向了四周說道。
蘭心此刻也直愣愣傻站著,她對映入眼簾的場景已經有些驚呆住了。
雕梁畫棟,鬼斧神工,匠心獨運……凡事在她腦海裏閃過的成語都一一浮現在了腦海,但用在眼前四周,好像每一個成語都是如此的蒼白。就算他們全部都用上了,她依舊覺得用來形容眼前的景象實在相差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