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傳鴻蒙初始,混沌初開,世間萬物都生活在一蛋形空間裏,不分晝夜,更沒有四季變換,後有盤古開天辟地,一斧劈下,世間遂成兩半,清而上升著者為天,濁而下沉者為地。自此以後,億兆黎年,便隻知上有天,下有地。而天塌了這個詞,則往往是人們的主觀臆想,用來表達極其不可能發生或極其恐怖的事!
當然,對具備八年級物理水平的龍淵來說,這一切都是扯淡。
所以塌下的不是天,而是石頭!
當僥幸躲過浩劫的開羅士兵,轉頭看到壓在身後的那塊巨石,頓時有種吐血的衝動~他媽的,這哪是石頭,簡直是整座山直接掉下來,而且砸的還都是自己的同袍。他媽的還不如真的天塌地陷,砸死天龍那般王八蛋。
開羅將士眼中那塊令人望而心生絕望的大石頭自然是滾龍石門。不過出乎天龍守意料的是,這麼巨大的一塊石門掉下來,竟然沒出現預料之中的巨響,隻是發出像老鼠啃東西一般咯吱咯吱的聲響,而且還持續了好晌。
不過看著原本密密麻麻,闖進來人多如蟻的開羅士兵,如今隻有孤零零的不到一千人得以幸免,他們頓時釋然了。釋然以後,他們心中頓時忍不住驚歎,這究竟得壓著多少個血肉之軀哇,竟然能把重以萬計的滾龍石門,活生生的懸地三尺。光想想滾龍石門底下的慘狀,眾人都忍不住一陣頭皮發麻。
但是這裏不是慈善場,在場的諸位也不是什麼太平紳士,看到眼前這一幕,天龍守軍也僅僅感到頭皮發麻,接著便提著刀劍,繼續收割著漏網之魚的生命。
Onebyone,那是角力!
以一敵十,那是勇氣!
以百敵一,那便是屠殺!
而溫納爾城內此刻擁有數萬以逸代勞的守軍,圍著的是剛剛身體和心理都遭受重創的人數還不足一千的開羅守軍,戰爭的結果便沒有任何懸念。不足一刻鍾的時間,溫納爾城內,便再也找不到一個站著的士兵!
如果要用一種娛樂活動來形容此刻溫納爾城外開羅的主帥比賽爾的心情的話,我想用過山車最適合不過。隻不過他這個過山車,是由一個憤怒的高峰駛入另一個個更憤怒的高峰,當然,過程中也經曆過短暫逾越的緩衝,比如撞開溫納爾城城門的時候。
身為主帥,不知道他的視力是不是比副帥要好,但是他的聽力卻絕對比副帥要的好的多,而當他聽到溫納爾城內傳來開羅士兵的慘叫時,臉色驟然一變,瞬間想到了大軍陷入了敵人設好的陷阱。
名將和普通將領的區別就在於他能在危急時刻能冷靜的做出最正確的應對,他不僅命令城門口的開羅士兵趕緊撤出空間給城內的開羅士兵們讓道,同時還數倍於前的兵力,投入到浮橋,給城牆之上的防守施加壓力,從而減輕城內被圍困的開羅士兵的壓力。
這兩個號令相輔相成,不可謂是最完美的應對方案,就算是敵人陷阱設計的再完美,有了這兩個後續的接應,也最多損失一點先頭部隊,這點損失對於二十萬大軍來說,應該還在承受範圍之內。
但是當那山丘般的滾龍石門落地,比賽爾所有的計劃頓時成了浮雲!此時還屬初秋,正是秋老虎大展淫威之際,但是比賽爾此刻卻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意。
雖然還沒有清點犧牲的人數,但是從剩餘隊列大致來判讀,滾龍石門這一下,至少帶走了他五萬開羅的將士,就連他最得力的副帥,也折戟敵手。
如果先前損失的五千精兵已經足夠讓比賽爾肉痛的話,那這五萬將士,則更是讓比賽爾頓覺傷筋動骨,隻覺著胸口憋著一口悶氣,疼,卻發不出聲!
而先前損失五千精兵時,比賽爾是暴怒,現在又沒了五萬將士,感覺他要瘋了。為什麼用感覺像是,因為他看上去仍然正常,隻是臉色異常的平靜,運到如此打擊,城府再深,定力再強的人也難掩心中的怒火,但是現在從他臉上卻看不到一絲憤怒,事反必有妖,所以,他不是瘋了,就是正在瘋了的路上。
比賽爾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座雄城,不管戰爭進行的多麼殘酷,它仍然巋然不動的立於天地之中,沒有人知道,它究竟是不是擁有生命。
說它沒有生命,溫納爾城從無到有,從弱到勝,經曆了這麼多年,不知道刻錄了多少士兵的豐功偉績,承載了多少代人一生的回憶,而且可以想象的到,如果不出什麼意外,它還將承載下去,直到它實在承載不動,破敗或者衰亡的那一刻。
它有生有死,有弱有勝,還能承載著這麼多感情,怎可說它沒有生命!
若是它有生命有感覺的話,又怎麼忍心隻在一刹,便了卻五萬開羅士兵!
比賽爾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突然閉上眼睛。目之不及,這座雄城在他心中反而越來越清晰,因為他用的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