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也與韓君衍想要做一個實權皇帝,想要要臨沂王的兵權有關係吧。
洛天錦也很難明白,權力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更何況是一個從小就渴望權力的男人。
其實隻要臨沂王同意撤藩,韓君衍仍舊會善待他,像從前那樣,像對待國丈那樣敬重他。但洛禦將不會同意的,因為他要留著軍權給他的女兒撐腰。萬一將來韓君衍對他的女兒不好,沒了軍權的他又該怎麼替女兒出口氣。
兩人都不肯讓步,所以才造成了這樣不上不下的局麵。
臘月九號很快到來,在洛天錦的生日前幾天,臨沂王出乎意料的來都城赴宴了。
桃知通報臨沂王到來後,洛天錦忙起身迎了出去:“父王,您怎麼來了?”
臨沂王也是好長時間沒有見過洛天錦了,此刻見麵的兩人都是心緒複雜,欣喜中夾雜著莫名心酸。
洛禦將爽朗的露出慈父般的笑容:“當然是為錦兒過生日,明日就是好日子,還好為父總算趕上了。”
“父王,您不該來的。”
洛禦將聽出洛天錦低聲裏的無奈。
“本王為何不能來,本王都聽說這混小子已經嫌棄你了,父王這次一定要為你討回公道。”
洛天錦聽了父親賭氣一樣的話,鼻子直發酸,雖然臨沂王從小對她很嚴厲,但兩人更多的還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父王,您肯定是聽說了什麼流言蜚語了,陛下他,一直都對女兒很好。”
“還說對你好?桃知都已經告訴父王了,說他已經近一個月未曾踏足你的鳳儀宮了。”
“那是陛下處理國家大事,日理萬機。”
洛天錦自己說完都感覺到了自己為對方辯解的深深無力。
洛禦將看到洛天錦低斂著雙眸,目光躲閃的沒有與自己對視,而是一直望著自己的腳尖,便知道她又撒謊了。
“錦兒,父王還不了解你,自小有什麼委屈也不與別人說,素來都是默默地獨自承受。父王之所以來就是害怕你還是那樣倔強,有什麼苦楚都是自己和著淚咽。”
洛天錦喉嚨幹澀,她不知道怎樣麵對洛禦將那雙灼灼的異常關切的眼眸。
但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當初是她先愛上了韓君衍,當初是她意外與韓君臨有了孩子後執意不肯打掉,讓他失了天子的顏麵。是她的倔強在兩人愈來愈遠的無言相處中不肯再試著先走一步。
洛天錦慢慢的仰起頭,看著洛禦將溫和的笑笑:“父王,陛下對我真的挺好的。”
“那就好。”
洛禦將分明看到了洛天錦眼角的淚痕,他心疼極了。
他輕輕的摸了摸洛天錦的頭,溫和道:“錦兒,父王此行就是想要告訴你,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用害怕,你的背後站著整個臨沂軍。”
“謝謝父王。”
洛天錦害怕洛禦將看到她的眼淚,轉過頭去。
“錦兒,這孩子若是男孩還是將來父親幫你養著吧。”
“父王,這孩子若是女孩,就給您養老。若是男孩,女兒也已經在民間找到了合適收養他的人。”
洛禦將自然知道洛天錦擔心的是什麼,他心中對韓君衍越發的不滿起來,打定主意明日宴會一定要韓君衍給他一個滿意的交代。
臘月初九就是洛天錦十八歲的生辰。
朝中大臣的家眷已經陸續的往鳳儀宮送了大量珍貴的生辰賀禮。
韓君衍特此設家宴,款待眾臣與女眷。
韓君衍將洛天錦的生辰辦的格外的隆重,起碼從禮儀上差不多已經是皇後的規模。
韓君衍這個帝王客套話說完,很快宴上恍惚交錯起來。
洛天錦斜躺在鳳椅上,她就在韓君衍龍椅的正下首,接收著眾人的賀詞,靜靜的恍惚的看著這個屬於她的熱鬧的宴會。
隻是有的時候所處的環境越熱鬧,人的心就越孤獨無力。
此刻的洛天錦感覺到自己多麼像這場權力交彙處的一個局外人,就這樣傻傻的被周圍人玩弄著。
她突然患得患失起來,突然意識到隻有與自己血脈相關的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而男人愛情都是奢侈的身外之物,都是不可靠的。
洛天錦摸了摸肚子,很是欣慰,對韓君臨當初對自己做的事情霎那間沒有這麼怨恨了。
這時候成國公一步踏出,對韓君衍拱手行禮請奏道:“陛下,前些日子老臣進宮,小妹說她的錦姐姐最近身體虛弱抱恙,便央著老臣請民間的花神醫,替貴妃娘娘診脈調理調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