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直接開進了街道盡頭一間大倉庫裏,裏麵燈火通明,站滿了人。不過,看到車子開進去,裏麵的人紛紛收起了手裏的武器。
“你的朋友來頭不小啊!”韓振話裏有話。
“他是這一片最大的走私犯,專門從事往古巴走私禁運商品。我祖父和他祖父是朋友,後來因為一些原因,我爸和他爸成了朋友,然後我們也成了朋友。”
“喲嗬!想不到你和他們還是世交啊!”韓振怪叫一聲,“這麼說,你們和羅伯斯對著幹,是因為羅伯斯搶了你們兩家的生意?”
“不!他們不做毒品生意,一般都是走私美國的汽車和酒類等古巴禁運的物品到古巴,然後從古巴走私雪茄和偷渡,偶爾會做一些軍火生意。我想你應該知道古巴國內的環境,這些東西都是古巴人需要但是買不到的。”
古巴對外政策比較封閉,一直禁止這些奢侈品的貿易,但隨之古巴經濟的逐漸好轉,這些東西就成為了日常消費品,需求越來越大,但政府對此的限製沒有放鬆,導致關稅很高,因此走私自然就猖獗起來。
韓振點點,“你們都是古巴人?”亞當斯也是黑人。
“是的,我們都是古巴人!但是都是被我們的國家拋棄的古巴人!”正說著,一個黑人小夥子走了過來接口道。
腳上蹬著軍靴,下身一條迷彩褲,赤裸的上身套著一件背心,露出強壯的身體,脖子上掛了好幾條拇指粗的金鏈子,腦袋上紮著一條鮮豔的頭巾,再看他腰上別著的沙漠之鷹,活脫脫一個非洲叛軍頭目,模樣看起來凶悍又滑稽。
趴到車窗上,和亞當斯熟練地碰了碰拳,他笑著向韓振伸出了手,“見到你很高興,我的朋友!我叫水手。”
“叫我逃兵就好了!”
“逃兵?非常酷的名字!”水手玩笑道,然後又轉過頭盯著亞當斯,“夥計,你帶著逃兵難道是來砸我場子嗎?”說著,他指了直後排座椅上的RPG火箭筒。
“當然不是!我們需要你的幫忙。”
“那就裏麵說吧!”
跟在亞當斯的身後,往裏麵走去,韓振已經大概明白了這些人的來曆。被古巴拋棄的人,應該指的就是1959年卡斯特羅發動武裝革命推翻巴蒂斯塔獨裁政權之後,被迫流亡到佛羅裏達的古巴人。僅1965年一年,就有超過十萬古巴人通過每天兩次“自由航班”從哈瓦那來到邁阿密。其中許多流亡者都是古巴的中產階級和上層階級,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地主階層。那時,邁阿密的大部分地區都對古巴流亡者表示歡迎,他們中的大多數都居住在了沿河岸地區,那裏也因此開始有了一個新的名稱“小哈瓦那”。
而在1980年,發生了一起更大規模的偷渡,也就是馬列爾偷渡事件。僅那一次,就有十五萬古巴人一次性渡海到達邁阿密,這也是曆史上最大的一次軍事渡海行動。跟之前不同的是,這批難民中的大多數都很貧窮,他們後來成了邁阿密貧民窟的主要居民。
根據亞當斯所說,他們的祖父就是朋友,可以推斷,他們應該就是最早那批的古巴流亡者。亞當斯能夠在美國接受高等教育,他的父親可以進入比斯特警衛隊並一步步高升,都可以證明這些。當時邁阿密的政治氣氛還比較寬鬆,對待古巴偷渡者的政策十分寬容。而後來的偷渡者沒有足夠的財富,更沒有足夠的政治環境來完全融入美國當地的生活。
但是看現在的境遇,水手在美國的生活顯然不如亞當斯愜意。邁阿密貧民窟聚集的都是80年之後古巴流亡偷渡者和他們的後裔,水手和他們混跡在一起,韓振多少有點疑惑。
樓上是酒吧,裏麵烏煙瘴氣,幾個酒鬼正嘶啞著嗓子在聚賭。水手一揮手,身邊的人將他們拖了出去。
“夥計,把你身上的家夥卸了吧。隻要是亞當斯的朋友,在這裏你就是安全的。”水手扔給韓振一支雪茄,說道。
“謝謝!”接過雪茄,韓振把玩著,讚了一聲,“千金難求的極品啊!”
茄衣厚實細致,從平滑的手感上可以判斷,這支雪茄肯定是長茄心手工卷製。韓振對雪茄了解不深,但耳聞目睹多了,自然能粗略辨別出好壞。
“看來朋友也是行家啊!高斯巴(雪茄中的王者品牌,卡斯特羅禦用)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有機會嚐到的!”韓振的識貨讓水手很開心,親自從酒櫃裏取出一瓶幹邑白蘭地,為韓振倒上。
幹邑白蘭地與雪茄搭配,可以將雪茄的樂趣提升好幾倍,頂級的享受。從水手的品味來看,他絕對不是貧民窟混跡起來的黑道混混。
“我不是亞當斯的朋友!”韓振一口喝幹了杯子裏的酒。
“什麼?!”水手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幾乎同時旁邊的打手掏出了武器。
“我是他將要抓捕的嫌犯!”韓振望著亞當斯,“對嗎?”